苏婉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接过他递来的纸巾,匆匆擦干脸上的眼泪,哽咽道:“小秋,妈是太高兴了……”
“我知道,我也很高兴。”谢秋扶她坐到椅子上,“我已经让护工通知了医生,陈医生应该就快到了。”
“好好……”苏婉蓉紧紧抓着儿子放在床边的手,“还是小秋想得周到,没有你妈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着说着,眼底又不受控制地浮起泪水。
但贺司宴似乎很累了,没有再睁眼,也没有给出反应。
过了一会儿,谢秋提议道:“妈,要不您先回宴会吧,这里有我。”
“好。”苏婉蓉的情绪也平静了不少,“小秋,有事你要随时通知妈。”
这种隆重的场合,贺夫人中途消失不见,难免会引起他人种种猜测。
谢秋点头应下:“您放心吧。”
苏婉蓉离开后,谢秋坐在椅子上等医生来。
半晌后,贺司宴冷不丁又睁开了眼睛。
谢秋下意识俯身:“老公,你想说什么?”
贺司宴没说话,只是用那双深邃的黑眸直勾勾地盯着他。
“对不起老公,我忘了你现在还不怎么会说话。”谢秋拍了下额头,试探着问道,“你是想喝水吗?”
贺司宴落在他脸上的目光,慢慢往下滑动,停留在他的领口处。
谢秋也跟着低头:“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这一看,才发现居家服领口的扣子不知什么时候崩开了,胸前露出大片雪白的皮肤。
谢秋脸颊一热,灵活的手指翻飞,飞快地将扣子全部扣好。
难怪男人从醒来就一直盯着他看,原来是他衣衫不整地晃了好久。
看来他的植物人老公不仅有洁癖,还有点强迫症。
谢秋清了清嗓子,正想说点什么缓解尴尬,身后响起护工的声音:“来了来了!陈医生来了!”
陈医生拎着医药箱大步走进来,看见贺司宴睁着眼睛,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贺总,您终于醒了。”
贺司宴微一点头,算是招呼。
“陈医生。”谢秋起身让开位置,退到一旁。
陈医生开始检查贺司宴各方面的指标,又跟他进行了简单的沟通,确定他的意识状态。
好半天后,陈医生转身看向谢秋,朝他点了点头,又说:“大少夫人,我们出去说,让贺总先休息。”
两人来到走廊上,陈医生语气感慨道:“这真是一个奇迹,我从医二十余载,这样的例子也只见过贺总这一个。”
谢秋笑了笑:“我也觉得是个奇迹。”
他一直都知道贺司宴会醒来,只不过他以为要等的时间还很漫长,完全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对于植物人来说,最需要的就是奇迹。”陈医生也笑了,“大少夫人,贺总能这么快醒来,想必跟您的陪伴与支持有很大的关系。”
谢秋谦虚地回道:“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说回正题,贺总现在的各项指标都算平稳,但毕竟刚醒来,身体还非常虚弱,后续的复健过程也会比较艰难。”陈医生从专业的角度给予建议,“我建议呢,还是尽快安排贺总住院,进行一个全方位的身体检查,再制定相应的复健方案,帮助贺总尽快恢复正常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