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明珍玉冷笑一声,流落在外十几年,谁知道明玖珠进京前,跟什么下九流的玩意儿接触过
明家肯定很害怕这件事,被其他人知晓。
欺君之罪,是要满门抄斩的。
明家。
沈盈见女儿进门,口里嫌弃道“前几日才回过家,怎么来了”
话音未落,已经把玖珠的手牵住“中午想吃什么,去给你做,殿下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殿下被父皇叫去了太央宫。”玖珠念了几道菜名,拉着沈盈的手“母亲,厨房里油烟重,您陪女儿说说话。”
沈盈见女儿的表情,猜到她可能有话跟自己说,顺势靠着她坐下“今日你父亲跟哥哥都当值,难得们娘俩说会话。”
母女二人说了些生活日常,玖珠问及十一年前被陵州明家送来冒名顶替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眉眼与你父亲些许相似,你刚出生时,小臂粒痣,她的手臂也。”提起陵州明家当年做的那些事,沈盈语气里些厌恶“当年她从马车下来,看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她跟没有缘分。”
玖珠握住了沈盈的手。
“你不同,一看到你啊,大脑就知道,这是我的孩子。”厌恶的情绪被温馨代替“或许是天性中里的血缘影响,或是老天不忍们一家为国为民牺牲良多,最后还要被人鸠占鹊巢,所以才给了提醒。”
忆起当年事,沈盈对陵州明家冷漠到极点“当初为了托他们答应养你,们把身上所值钱的东西,都给了他们。从你祖父那一辈开始,每年都会拿不银钱去陵州,们本以为他们会看在这些年的情分,拿了钱好好养着你。怎么都未料到,他们会拿着钱把你遗弃在荒郊野外。”
显德末年,天下纷乱不休,一个不足月的孩子被扔在野外,几成希望活下来
沈盈恨极陵州明家,若不是念及当初陛下登基不久,需要朝臣辅佐,他们夫妻二人,宁可不在乎世俗人言,也毁了整个陵州明家。
不过离了他们这一脉的庇护,陵州明家不出几年便没落了,到现在早就没有陵州明家的说法。
天下人提及明家,想到的只有他们京城明家。
“母亲,接到一个消息,当年冒充进京的小姑娘,进京了。”
“她还敢来”沈盈冷笑“们不与他们算账,他们竟然还送门来。”
“她是来与恩人相聚的。她八岁那年,落水于花溪河,被恩人救起。”
沈盈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她竟然又冒充你”
“母亲莫,父皇母后还殿下都已经知道了此事。”玖珠给沈盈倒了一杯茶“女儿现在已经是皇亲国戚,冒充皇亲国戚者,牵连三族。此后五十年,陵州明家后人,都不能参加科举了。”
听到这话,沈盈些意外。
女儿性格温,很生,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陵州独有的温软。这话,真不像是她说的。
“师父说,修道之人讲究以德报怨。大成律例为德,女儿以大成律例来处此事,就等于以德报怨。”玖珠的笑容天真纯善“不遵大成律例,为大逆不道,女儿匡扶正义,三清爷爷在上,自会见证女儿积德行善的义举。”
沈盈张了张嘴,默默闭上了。
好一个以德报怨,匡扶正义,积德行善。
半点毛病都没。
“王妃,夫人,外面有访客说是故人,要与夫人叙旧。”
玖珠看向传话的管事“来者是男是女,年岁几何”
“回王妃,来人约莫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子。”管事婆子道“她并无拜帖,来历不明,老婆子私以为,还是不见的好。”
“十七八岁的女子”玖珠与沈盈对望一眼,同时想到了一个人。
“让她进来。”玖珠笑“也很好奇,这个胆敢冒充皇亲国戚的姑娘,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踏进明家大门,明珍玉目光扫过这个在她记忆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宅院。记忆里高大的树,似乎并没那么粗壮,不过下人们倒仍旧是沉默寡言的模样。
在踏入正院前,她的脚步迟疑片刻。
当年,她就是站在这里,听着沈盈的质疑,从此再也没踏进这个院子。
“姑娘,请随我来。”带路的管事唤了她一声。
“抱歉,多年未到此处,快忘记这里是什么样子了。”
她以为管事会问她何时来过此处,然而管事只是向她微微欠身,然后带着她继续往里面走。
走进门,她看着高坐首的沈盈,脸上露出快意的笑容“小女子明珍玉,见过夫人。十一年过去,夫人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