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不可言说的暖昧在对望中潜滋暗长。
不过片刻后,顾不言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那手腕细如柳枝,好似随时会被他的大手拧断:“你仍不死心——仍想以身为饵来诱惑本座去帮你查金家案?”
她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民女并不抱这样的奢望,民女不过是想在穷途末路之时寻一处依靠而已。”
他沉默了一瞬。
似乎是诧异于她的直白与大胆。
他的沉默落到她眼中,便是一处缝隙,一个契机。
她将另一侧手臂环上他的脖颈:“大人便是民女眼下唯一能依靠之人。”
“你觉得本座会禁不住你的诱惑?”他的声音仍是又冷又硬。
她终于挣脱另一只手腕。
纤长的手指轻盈地滑过他的喉结,抚上他的脸颊,吐气如兰,“民女并不知大人是否能禁受住诱惑,所以民女想要不顾一切试一试。”
说完用力踮起脚跟,在他下额处飞快落下一吻。
如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他顿住,本能地往后退一步。
她顺着他的力道倚身过去,用力勾住他的脖子,仰头衔住他的唇。
时光突然停滞,又好似突然飞逝。
烛火将两人交缠的身影投到地砖上,拐个弯,又映射到了黄澄澄的墙壁上。
看似是爱与欲的纠缠,实则却是生与死的博弈。
她命如草芥,他却生杀予夺。
她费尽心机想活下去,他却能轻而易举置她于死地。
抵死缠绵处,亦是刀光剑影处。
不过几息,他一把推开了她。
隔着莹莹烛火,二人沉沉对望。
他乱了呼吸,她红了脸颊。
“金毋意,你且自重。”
他面色里带着几许狠厉,还带着几许愠怒。像是在怒她,又像是在怒自己。
金毋意垂眸,“唐突大人了。”
“你乃闺阁女子,行事竟是这般的荒唐。”
“大人若受不了民女的荒唐,尽管惩罚民女便是。”
他一哽,一时不知该如何惩罚她,亦或以何种理由来惩罚她。
莫非告之旁人她亲吻过他?
顾不言一时如鲠在喉,不得舒展。
冷冷盯了她片刻,随即转身就走。
她却趁势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喃喃唤了声“大人”。
语气里带着隐隐的恳求。
顾不言被拉得步子一顿,背朝她,站立了片刻,“金家案卷被收录在顺天府的黄册库,库房钥匙由顺天府尹亲自保管,在下爱莫能助,你且收起这份儿心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