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就这般相信顾不言么?”
少年将声音压得更低:“倘若正是他、亦或是与他青梅竹马的那个女的透露了小姐行迹,诱得太后来抓小姐呢?”
金毋意顿了顿,这才忆起前次找上门来的那位姑娘。
那姑娘口口声声称太后乃她义母。
如此,会不会是她从中作梗?
但不管谁作梗,眼下她亦躲不过去。
金毋意微微一笑:“不管如何,我也得先过去看看对不对?”
她面色平静如湖,却有着一股不可撼动的执着。
少年拗不过她,却仍不想妥协,“那我便陪小姐一起去见太后。”
“万万不可,咱们不能让情形变得更糟。”
“可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姐只身犯险。”
“梦时,你要信我。”
少年万般揪心、万般伤怀。
无奈地握紧双拳,握得身体也如一张拉满的弓。
他似乎是瘦了,又似乎是长高了。
几乎长到了与顾不言相当的高度。
她本想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却发现自己的手只能触到他肩下的手臂。
她说,“梦时,你放心,我会很快回来的。”
说完又看了他一眼,转身往院外走。
才走了丈余远,便迎上前来带她走的羽林卫。
羽林卫道明了太后旨意,语气也算客气。
她福身行一礼:“辛苦几位了,民女这便随你们走。”
继而,她便跟着羽林卫走出世安苑大门,上了门外的马车。
梦时藏于檐角,怔怔看着马车驶远。
午后的阳光落下来,映出他额角凸起的青筋。
他咬牙低语:“小姐在,梦时在;小姐亡,梦时亡……”
金毋意见自己坐的乃是马车,而非囚车,心中便安稳了几分。
行车的功夫,她试探道:“敢问官爷,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领头侍卫答:“姑娘到时自然会知晓。”
她又问:“官爷可知顾大人眼下在何处?”
领头侍卫答:“姑娘待会儿便能见到他,旁的,勿要多问。”
金毋意一听能见到顾不言,暗松一口气。
倘若顾不言知晓太后传唤她,事情必不会糟到哪儿去。
毕竟,他若想要她的命,她早死了千八百回了。
他若要护她,也自有他使不尽的法子。
她信他,更是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