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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家剑法艰深难悟,需勤加苦练层层开解,在挥臂与转身间,剑若游龙凌空而起。
当春兰提着香喷喷的鱼羹穿过前院时,梦时纵身绝杀,利剑刺破院中的海棠树身,剑气腾腾,树叶簌簌而下。
此时北镇抚司。
江潮正在回禀今日刑场的情况:“许之墨坐镇,将金家人斩了个干净,现场虽未出什么乱子,但喊冤声不绝,围观百姓久久不散,官差几番轰赶才消停,随后许之墨独自去了鸿运酒楼,见了一个人。”
顾不言神色微敛:“谁?”
“张渊。”江潮顿了顿:“这张渊向来不满北镇抚司压东厂一头,故常出入慈宁宫中,此时他私见许之墨,莫非……金家谋逆案的背后之人是……”他没敢继续往下说。
慈宁宫里住的是太后,而太后正是顾不言的亲姑母。
顾不言沉默下来,片刻后吩咐:“盯紧张渊,顺便摸一摸金家谋逆案的情况。”
“倘若金家有冤,大人当真要替他们翻案?”
顾不言斜了他一眼,答非所问,“可有查到李曼云的消息?”
江潮摇头:“这李曼云的身世看上去甚是平常,她出生于京郊一户商贾人家,乃家中独女,二十多年前父母双亡,被迫沦落到怡春楼为妓,后遇到金明赫成为金家妾室,不久后产女,五年前又不幸染上疫症,医治无效后离世,如今李家人皆亡,金家人被斩,怡春楼又几度易主,当年旧人死的死散的散早没了踪迹,暂未查出她身上究竟有何异常。”
顾不言曲起手指轻击案桌:“身世如此简单明朗,倒像是被人特意抹掉过什么。”
“属下也这般怀疑,只是……还未找到突破口。”
话刚落音,便见跑腿的小六子匆匆进屋:“大人,春兰姑娘来了,说是来给您送鱼羹的,眼下正在外头侯着呢。”
顾不言眉眼微蹙:“春兰姑娘?”
江潮忙出言解释:“就是世安苑里看宅子的婢女,眼下那金家女也住在那儿。”他转头问小六子:“莫非这鱼羹是金家女做的?”
小六子摸了摸后脑勺:“好像……春兰姑娘是这么说的。”
顾不言冷哼一声,毫不领情:“这里乃官署,并非饭堂,还送什么鱼羹,且让她速速离开。”说完“啪”的一声合上面前的书卷。
小六子吓得后背一紧,应了声“是”,转头就将春兰请出了北镇抚司的大门。
春兰回到世安苑时,那食盒里的鱼羹还隐有余温,汤汁也仍粘稠而清香,不过是原模原样不曾动箸罢了。
梦时抱一捆木柴进屋,不动声色地瞥了眼食盒,眉间舒展:“小姐接连几日都没好好用膳了,不如自己用了这鱼羹。”
金毋意应了声“好”,转而心平气静地吩咐:“春兰,麻烦你明日再去趟集市,买些糯米、红枣及饴糖回来,既然大人不吃鱼羹,那我便给他做些条头糕送过去。”
一听还要去北镇抚司,春兰面露怯意,却也顺从地点了点头。
待春兰离开,梦时满腹不甘地开口:“既然那姓顾的不领情,小姐不理他了便是,何故还要给他做什么条头糕。”
“他身居高位,自然有几分倨傲,哪会是轻易就能笼络上的。”金毋意将鱼羹从食盒里端出来,放到炉灶的灶口上。
少年眸色深沉:“那他必然也会拒绝小姐做的条头糕。”
“那我就换别的糕点送过去。”
“若是他一直拒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