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俊美、冷酷,行事狠毒,竟能一眼瞅准侯府症结,给许之墨设计出这样一个“安全”的死法。
怪不得他会成为当今皇帝的一把刀。
也怪不得委身于他后她能这般步步为营。
“大人,对比许思远,郭婉儿应该更能让许之墨不设防,毕竟她是他的枕边人。”
“郭婉儿幽居后宅,不方便联络。”
“贫妾可以去见她。”
他断然拒绝:“不行。”
她据理力争,“那许思远外强中干,不一定能得手。”
他冷声反驳,“郭婉儿与许之墨夫妻一体,怕是连下手也不可能。”
“许之墨谋害过郭庭轩,郭婉儿不会心软的,贫妾定能……”
“金毋意!”他厉喝一声。
她吓得一愣,兀地止了话头。
顾不言神色冷峻,嗓音低沉而狠厉:“不要以为侯府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能出的。”
又说:“倘若郭婉儿不肯就范,你不仅杀不了许之墨,怕是连自己的性命也要交代进去。”
金毋意怔怔看着他,仍是有些愣神。
他这是在关心她吗?担心她丢了性命?
他不也一度想要取走她的性命么?
“大人,贫妾不怕。”
她神色坚定:“为了能杀许之墨,贫妾愿意冒险。”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片刻,提腿往屋外走,“今日就到这儿吧,本座还有事务要忙,先行告辞。”
“大人。”
她急切地唤住他,郑重地伏身跪地,“许之墨狡猾多端,若一次谋杀无果,必定再难得手,还望大人成全贫妾去见见郭婉儿。”
金家的一切磨难皆拜许之墨所赐。
她定要用最有效的办法来对付他,以确保万无一失。
哪怕因此丢掉性命,她也在所不惜。
顾不言在门口长身而立,不发一言。
华丽锦衣勾勒出他森冷的背影,伟岸、挺拔,如高不可攀的神佛。
她又唤了声“大人”?
他回眸,用眼角余光瞟她一眼,“此事容后再议。”说完转身出了屋子。
屋外日光绵长,知了在海棠树上叫个不停。
金毋意听着那知了声,终于缓缓舒了口气。
两日后,江潮来世安苑通传:“金姑娘,大人有请。”
金毋意料定谋杀许之墨之事有了进展,故尔也没多问,略略收拾一番后便跟着江潮出了宅子,坐上了门外的马车。
马车一路疾行,沿着山道驶向城中。
正是初夏时节,城中车水马龙来往如棱。
江潮避开人多的街道,专挑小巷行驶。
前后拐了好几道弯,却仍不见停下的意思。
金毋意挑帘问:“请问咱们这是要去哪里见大人?”
江潮答得简洁:“金姑娘到了就晓得了。”
金毋意只得放下帘子,不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