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是一声冷笑:“那许之墨从一个庶子努力到今日,断然不会是个蠢笨的,他岂会在毫无把握的情况下,伙同那个朱长生来构陷于你?”
“微臣不懂太后何意?”
“哀家也不是个蠢笨的,又岂会看不出你今日的算计,只是哀家防不胜防,竟是被你们二人当枪使了。”
顾不言欠身一拜:“微臣不敢。”
“罢了,哀家懒得与你计较。”
她朝他靠近两步,怔怔看着他,下垂的眉眼里隐隐露出狠厉:“但哀家也须得与你提个醒,不管你有多少手段,关于你父亲的那桩旧案,不可再碰。”
顾不言暗暗握拳,眸中也溢出几许冷冽,“还请太后道明原委。”
顾怡语气低沉,“这是旨意,不容辩驳。”
随后她深吸一口气:“哀家要说的话都说了,你且谨记于心,今日就到这儿吧。”说完转身步向屋外。
“太后。”顾不言在身后唤住她。
顾怡步子一顿,“何事?”
他问得直白而犀利,字字诛心,“难道你愿看着自己的兄长一直蒙冤吗?”
“谁能证明他蒙冤了?”
她转头看他,回得一字一顿:“即使真如此,这世间也有比他蒙冤更为重要的事。”
他沉声追问:“何事会比父亲的冤情更重要?”
顾怡看了他片刻,没应他,转头走出了偏厅。
屋外阳光直射,映得她身上华丽的衮服无比刺目。
顾不言暗暗握拳,伫立了好一会儿。
随即收起情绪,也走出了屋子。
这世间事,万般无奈,万般艰难。
但他从不打算退缩。
纵荆棘遍地,也誓要踏出一条坦途来。
金毋意在府外的马车里等了近两刻钟。
终于见顾不言上得车来。
江潮一甩响鞭,马车徐徐驶回世安苑。
行车的功夫,顾不言一直沉默不语。
英挺的面容如刀削斧劈,令人望而生畏。
金毋意倒了杯茶水递过去:“大人,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