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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言打开奏折浏览了一遍。
内容很简单,许之墨请求皇上开恩,给聋聩暗哑的郭庭轩一个虚职,以全他作为子婿的一片孝心。
明明是他害得郭庭轩聋聩暗哑。
眼下竟还堂而皇之地表露“孝心”。
当真是耍了一处消除嫌疑的好戏。
顾不言合上奏折:“就怕此例一开,朝中群起效尤,举国上下但凡弱者、贫者、无能者皆要求朝廷供养,如此,必是一笔不小的度支。”
“朕也有此虑,何况眼下四方军叛乱,国库吃紧。”
冷承业思量后摇头:“罢了,此事行不通。”
转而又问:“子仁今日过来,可是有事要禀?”
“臣确有一事要禀。”
顾不言看着年轻的皇帝:“且此事也与四方军有关。”
一听与叛军有关,冷承业神色微敛:“子仁但说无妨。”
“前几日城中出现两名四方军细作,臣追捕时不慎让他们逃脱,事后调查得知,这两名细作躲进了聚义寨,臣今日特来向皇上打听聚义寨的具体地点。”
“聚义寨?”
顾不言又补了句:“叶家的聚义寨。”
皇帝闻言一怔。
随后缓了缓,“朕深居宫中,又怎会知晓什么聚义寨的地点?”
顾不言面露疑惑,“皇上生母太妃娘娘乃是叶家人,皇上就没听旁人提起过……聚义寨在何处?”
“没有。”
冷承业回得干脆,眉眼间却飞快闪过一缕无措。
风流债
顾不言敏锐地捕捉到了皇帝的无措。
但他并不知晓这无措的根源是什么。
他与冷承业同岁,皆出生于碧逻城之败那一年。
他是顾家大房独子,冷承业则是整个皇宫唯一的皇子。
德妃亡故后,冷承业便被养在皇后宫中。
两人时常在一块儿嬉闹。
虽有君臣之别,却一直相处融洽。
哪怕在顾家沉沦的几年,冷承业也常向他表露关切。
先帝驾崩冷承业登基后,更是对他信任有加,几度委以重任,且破格将他提拔为锦衣卫指挥使。
顾不言对冷承业心怀感激。
却也看不清这个年轻皇帝真正的心机。
冷承业看似宅心仁厚,以德治臣。
实则行事果决、手段狠辣。
哪怕是向人微笑时,那笑里也隐隐透着提防与疏离。
犹如穿着厚厚的铠甲,从不以真面示人。
顾不言垂首抱拳,“既然皇上不知聚义寨的地点,那臣便去想想别的法子。”
“子仁也知道,朕由太后一手带大,为顾惜太后感受,朕也不能与叶家人接触太多,自然就不清楚叶家之事。”
冷承业目露愧意,微不可闻地叹了叹,随后灵光一闪:“不如你去慈宁宫问问太后,她可是你的亲姑母,当年也与朕的生母来往颇多,说不定会对这个聚义寨有所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