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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语气温婉,全然一副百依百顺的姿态。
他心头火气消了些许,又应了声“好”。
随后金毋意便拿了衣物去内室。
他则再次抬眸,细细打量着这间屋子,包括案头堆放的书籍、床榻上迭好的衣物,以及妆奁上的脂粉、钗镮。
妆奁上竟然只摆放了两支簪子,且还是那种最朴素的款式。
他记得提亲时他为她备下不少昂贵首饰,且每一款皆是他精心挑选,她竟然一支也不戴!
刚消下去的火气蓦地又在胸口蹿了蹿。
半刻钟后,金毋意换好衣裳从内室出来。
唇角弯出一抹讨好的笑:“大人,贫妾可以动身了。”
她换了身竹青色襦裙,发髻上仅插了支款式简单的金簪。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出了屋。
二人上了停在门口的马车。
江潮挥鞭赶车,驰往城中金陵街的方向。
厉王府正处于金陵街南的位置。
行车的功夫,顾不言闭目养神,一言不发。
金毋意则坐在他对面,见他不理会自己,便也一言不发。
马车“辚辚”,穿过嘈杂街巷。
一阵凉风拂过,掀起车帘,才知天已阴下来。
偶有沉闷的雷声自头顶滚过,好似马上要下雨了。
顾不言幽幽睁眼,往车外看了看,突然开口:“金毋意,你为何不戴我给你买的那些首饰?”
金毋意一哽,感觉他的质问也如头顶雷声。
她嗫嚅着:“贫妾……还未来得及。”
他冷笑,“是压根儿不想戴吧?”
她沉默片刻,干脆据实以告,“贫妾不想欠大人太多。”
“未必你还未接受现实?”
“大人想让贫妾接受什么现实?”
“你将是本座的妻!”
一个“妻”字,令她一怔。
二人默然对望。
片刻后她垂首,低语:“眼下的一切,终究是为了应付宫里。”
他沉声回:“本座再说一次,是真娶。”
她蓦地抬头:“以贫妾与大人现下的关系,贫妾如何做大人真正的妻?”
他一顿,竟被她问住。
在他们的关系里,他需要过自己这关,她亦何尝不是。
车内的氛围再次冷下来。
他继续闭目养神,她也噤了声。
不过半个时辰,马车抵达厉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