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日子,他们只有彼此。
哪怕后院简陋、哪怕不受金家待见,可他们过得干干净净、简简单单。
她却黯然摇头:“我姓许,寄居在金家,本就是个错误。”
若未曾寄居于金家,或许金家人至今也会活得好好的吧?
少年闻言垂首,许久也未再出声。
夜色无垠,明日或许会是个晴天吧!
承明殿里。
赵富踏着碎步急匆匆进殿:“皇上,刚影卫来报,顾大人三日后便向金姑娘提亲了,他们这亲事一订,便是铁板上钉钉了呀。”
冷承业面色微沉:“他竟真的敢与朕斗!”
赵富嗫嚅着问:“皇上要不要……提前将金姑娘宣进宫?”
“倒也不必,金姑娘不是说有病在身么,那就让她再多养两日。”
赵富疑惑:“再多养两日,不正好是顾大人提亲的日子么?”
冷承业一声轻笑:“朕偏要等在那日与他抢人,看到底谁能抢得过谁。”
赵富闻言一惊,苦劝:“使不得啊皇上,若是如此,文官们不知又要如何抨击皇上了。”
冷承业不紧不慢地饮着茶水,面带不屑:“文官集团为首的那几个老头子,不都将自己的女儿送入了后宫么,不都指望着朕能立他们的女儿为后么?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实则个个自私贪婪,但凡他们敢拿此事作文章,朕便让他们的女儿过得比魏妃还惨。”
赵富听出一身冷汗。
他觉得年轻帝王自见到那位金姑娘后,便开始慢慢失控了。
“还望皇上三思啊。”他仍试图劝解。
冷承业没理会他。
转而吩咐:“传朕旨意,褫夺顾不言锦衣卫指挥使的职务,让他辞官归家吧。”
赵富怔了怔,问:“那北镇抚司怎么办?”
冷承业随口回:“先让张渊接手。”
赵富垂首应“是”。
次日,当赵富带着圣旨到达北镇抚司时,顾不言一眼瞧出他的来意:“赵公公放心,我现在便撤离。”
赵富尴尬拿着圣旨,一时不知是念,还是不念。
但脸上仍挂着一抹笑:“顾大人竟然都猜着了。”
顾不言也笑了笑:“自然猜着了,劳烦赵公公跑这一趟。”
说着又大声吩咐:“小六子,快给赵公公奉茶。”
赵富连忙摆手:“不必了,不必了。”
说着仍是将皇上旨意宣读了一遍,继而将圣旨递到顾不言手里:“那老奴先告退了。”
顾不言接过圣旨晃了晃:“赵公公好走。”
赵富哈腰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江潮瞥了眼主子手里的圣旨,满心担忧:“大人打算怎么应对?”
顾不言转身回公房,边走边说:“自然是收拾收拾,回家歇息。”
江潮跟在他身后:“大人当真就这么回去了么?”
顾不言停住步子,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咱们还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