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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时会意,在她上车后也提腿跨上车轼,坐在了赶车人的位置。
那可是江潮的位置。
江潮瞥了少年一眼,倒也没出声阻止。
随即与他挤在一处,挥鞭驾车。
天空已现出鱼肚白。
晨光微熹,正是一天里最凉爽的时候。
一车四人,从麓山山脚朝着湘思湖畔疾驰而去。
慈宁宫里。
太监李忠匆匆进殿禀报:“太后,顾指挥使已坐上出城的马车。”
顾怡暗暗握紧手中巾帕:“他这是铁了心要查下去啊。”
李忠嗫嚅问:“此事……要不要呈禀皇上?”
“李公公,你且谨记。”
顾怡语气冰冷:“往后慈宁宫的事,不必再透露给承明殿。”
又说:“哀家将他当儿子,他又何曾将哀家当成过自己的母后?”
李忠低声应“是”。
顾怡起身在殿内踱步,华服拽地,一袭璀璨。
思量片刻,她又问:“走陆路还是水路?”
李忠回:“顾指挥使选的是水路。”
“就他一人?”
“金家女也同去了。”
顾怡眼睫翕动,继而嗤笑一声,“他这明显是对哀家不放心啦,只是,将人带在身边就能护其周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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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忠听出主子话中深意,“水师提督郭延一向敬重太后,太后只须一声令下,他必然遵从。”
顾怡沉默片刻,继而摇头,“让朝廷的人出面太过明显,不如,”她顿了顿:“让水寇去截杀吧。”
“那奴才赶紧想办法去联络水寇。”李忠说完欲转身退下。
“等等。”
顾怡唤住他,沉声叮嘱:“截杀金家女乃是为了敲打顾指挥使,在此过程中,万不可伤及顾指挥使的性命。”
李忠恭敬答:“太后尽管放心。”随后转身而出。
风和日丽,晴空万里。
相思湖看上去烟波浩渺,一望无际。
轻风沿着湖面阵阵徐来,令夏日暑气也消解了几分。
船行三日,一切顺遂。
金毋意大多时间都在看书,看累了才走出船仓透透气。
她住在靠船尾的位置,旁边便是顾不言的房间。
两人虽比邻而住,却也极少交道。
顾不言公务繁忙,大多时间都在仓内处理文书,再由飞鸽或暗探来往传递消息。
但即使再繁忙,他也不忘将梦时安排在船头居住,再派以琐碎的杂物令他不得空闲。
以至于每晚就寝时分,少年才有空匆匆来见小姐一面。
金毋意自是窥出其中端倪,却也并未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