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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府尹郭庭轩早就入狱,此时顺天府应是群龙无首,以大人的品级想要调取黄册库案卷,应是……轻而易举的事吧?”
顾不言回眸,“谁说顺天府群龙无首了,在金家被行刑的次日,你那未婚夫许之墨便风光地升任了顺天府尹一职,想要从他手里调取金家案卷,怕是难于登天。”
听到“许之墨”三个字,金毋意暗暗一顿,连气息也紧了几分,“原来……他竟还升迁了。”
“原来,你竟还关心他升不升迁的事。”顾不言嗤笑一声,语带嘲讽,“若是你不怕死,倒可以试着去求一求他。”
金毋意几乎脱口而出:“比起他想让我死,我更想让他去死。”
“你可别妄图借用本座之手。”他一把抽回自己的衣袖,“本座耐心有限,下次最好能多忆起一些关于李曼云的事,否则,你定会死在许之墨前头。”
他说完也不再废话,转身打开屋门,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金毋意怔怔立于屋内,抬手抚脸,脸颊仍是火烧火燎。
想到许之墨,想到顾不言,心头愤慨又狼狈。
还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羞怯。
毕竟她也是第一次亲吻男子。
第一次这般大胆地以se诱人。
道尽涂穷,她也仅剩这副皮囊可利用了。
偏偏,顾不言的态度却如铜墙铁壁。
但她也并非全无收获,至少知道该如何突破了。
梦时端着一盘青枣进屋,一眼瞥见她脸上的红润。
怔了怔,蓦地想到了什么,难堪地别开视线:“这是我在后山摘的枣子,小姐吃一些吧。”
他随手将果盘放到矮几上,也等不及回话,转身出了屋子。
夜风好凉,吹得少年面颊发痛。
他纵身跃上屋顶,透过夜色,定定看着那个手握重权的男人阔步走出世安苑,弯腰钻进了马车。
车轮声由近及远,终于沉到一片汪洋般的寂静里。
静到他只听到胸腔里“怦怦”的跳动声。
马车一路疾行,从京郊驶向闹市,停在了一处气派的府邸前,巍峨的大门上方赫然写着“顾府”二字。
顾不言下了马车,直入前厅。
顾母冯氏正在灯下绣制衣物,见儿子进屋,忙起身相迎:“子仁回来啦,晚膳还在后厨放着呢,我赶紧让人去热一热。”
“母亲勿忙,我已用过膳了。”
他将冯氏扶回座位,“我若晚归,母亲当早些歇息才是。”
“一把年纪了,哪还有多少觉可睡。”冯氏笑了笑,也将儿子拉着坐下:“我今日听秋玉说,这段时日总有人往你那公房送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