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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这么强词夺理的。”谢虞琛抱怨了一句,翻了个白眼,把头扭到另一边,不理他了。
没过多久,小厮便带着从刘管事那儿得到的答案回来了,“刘管事说,大概要等十七八日。”
“那是不是有点太久了?”谢虞琛主动问道。
“本来这几天天气就开始转凉了,等再过十七八日,你们家郎君再启程返回淮陵,路上怕是不太好走。”
好像是这样。小厮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们家郎君在东山州待着的时日也不短了,再耽搁个十几天,怕是不太行。
“那这可怎么办?”他下意识地问道。
“这样吧,要不你和你们家郎君先回淮陵,等皮靴制好之后,我再让人送过去。”谢虞琛提议道。
“况且制鞋最好有一个准确的尺码,你们家郎君现在应该也不知道做多大的靴子吧?”没有一个具体的尺码,作坊那边很难做出合脚的靴子。
“这个倒是无妨的。”小厮摇了摇头,解答了谢虞琛的顾虑:“郎君虽然不知道具体的鞋码,但我是记得的。”
“既然这样,我可以直接把胶底给你拿几双不就行了?”
谢虞琛思路被打开,见对方似乎没明白自己的意思,他又解释道:“反正那靴子制作起来又没什么高深的技艺,只是比较费时而已。有了杜仲胶的鞋底,到了淮陵之后你随便找个成衣铺子,让绣娘现做便是。”
杜仲胶底的靴子和市面上常见的鞋子并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只要知道了具体的流程,随便找一件铺子,都能做出一模一样的东西来,况且以沈家的身份,怕是府上就有专门的绣娘裁缝。
“这样可以吗?”小厮有些忐忑的问道。他虽然没做过生意,但也知道这卖靴子的利润绝对比卖鞋底的利润高的。直接卖鞋底给他们,只是方便了自家郎君,对方又得不到任何的好处。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谢虞琛直接拍板道:“你待会就直接跟着刘管事去库房拿鞋底就行。”
不等小厮开口,谢虞琛就继续道:“到时候你直接报脚的尺寸给刘幺,他自然会把相对应尺寸的鞋底给你。鞋底背面的最下面刻着尺寸,也不会分辨不清楚。”
“那我就替我们家郎君多谢谢郎了。”小厮弯腰,向谢虞琛拱手道谢。
打发掉沈元化的小厮,谢虞琛又偏头看向乌菏:“要不我也让作坊那边直接把胶底给你?”
“不用。”乌菏直接拒绝了谢虞琛的提议,“我又不急着走,况且我预定的那些靴子也不用像这几双一样精致,用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再不精致也得半个月的时间。”谢虞琛无情地反驳道。乌菏可不像自己一样,是个无拘无束的社会闲散人士,光是朝中的局势,就不允许他这么悠闲。
“我也没有忙到连这点时间都腾不出来。”乌菏笑了笑。
谢虞琛拨弄着手里玉佩的穗子,吊儿郎当地回道:“那就好。别在东山州晃荡一个月,回到京城才发现自己被架空了。”
乌菏也没生气,顺着他的话:“多谢谢郎提醒,我一定注意。”
谢虞琛虽然这么说,但他心里也清楚这事不可能发生。
在乌菏离京之前,就吩咐过手底下的人,不要紧的事情他们自己处理就行,处理不了的,再来找他过目。
况且在东山州乌菏也不是双手一摊,什么事都不做了。京中还是会定期送来需要他处理的政务。就在今天早上,谢虞琛还看到乌菏在书房批阅侍卫送来的一摞文书。
作为胶底靴的第一个客户,乌菏一出手就预定了两百双靴子给他身边的金甲军侍卫,其中还有不少人都和谢虞琛打过照面。
两百双不是什么小数目,不过好在这些靴子并不需要像谢虞琛给乌菏的那两双那么精致。最复杂的那道染色的工序也被省掉了,而且皮靴做起来也比锦靴要省力。他还可以直接派人去收购鞣制好的皮子。
而除了给侍从的靴子以外,乌菏还给宫中的那位小皇帝预定了几双。虽然这个小皇帝还没有完全掌权,朝政大权一半在乌菏手中,另一边在辅政的几位丞相手中,但他的身份仍然是没有人可以相比的尊贵。
作为南诏最尊贵的人,皇帝的一言一行就像是整个国家的风向标,是贵重、优质的代名词,也是行走的广告牌。
可想而知,等胶底靴穿到小皇帝脚上后,不需要任何推销,胶底靴立马就会成为士人群体中最风靡的产品。他们把靴子穿到脚上后自然能明白杜仲胶鞋底的优势所在。
从这件事上,谢虞琛也窥探到一点,那就是小皇帝和乌菏的关系可能并不像外人所认为的那样势同水火,起码乌菏对于小皇帝来说,应该算是一个比较信任的存在。乌菏也是比较照顾他的。
这谢虞琛倒是并没有多惊讶。在榆林的时候,谢虞琛就从乌菏寄给他的信中发现了这件事。
两人在信中时不时会提起各自生活中的琐事,乌菏就会提到这位居于深宫中的小皇帝。
大部分时候,在乌菏信中,这位小皇帝的形象都是比较正面的。只是偶尔,乌菏也会因为小皇帝的读书问题而发愁,向谢虞琛取经,如何让半大的孩子乖乖在书房做一下午功课。
这自然是很难的做到的。谢虞琛也没有很好的办法能治得了不爱读书的熊孩子。
况且就连谢虞琛自己,在十几岁的时候,也是学校后墙的常客。相比起时不时逃课的谢虞琛,小皇帝只是在天气好的时候,在暖融融的阳光中趴在桌上打个盹,已经是很好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