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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人可就问了。”田福快走几步跟上谢虞琛,“谢郎打算怎么安排曹武呢?”
谢虞琛不轻不重地瞥他一眼,“我以为你会问我曹武有什么特殊之处,才让我另眼相待。”
田福也不答话,只是呵呵一笑。
谢虞琛收回目光,没有戳穿田福的那点心思,一脚踏进花厅的同时回答了他刚才的问题,“我打算在作坊里设个学堂,曹武之前跟我学过一点算术,人也认真。之后就让他在那谋个差事。”
当然,曹武的算术也称不上精通,但教作坊里大字不识一个的工匠们还是够的。
在作坊?开学堂?教算术?
田福半是疑惑半是震惊,一个没留神,差点左脚拌右脚平地摔个大马趴。回过神来后,他赶紧扶住门框站稳,但心底地疑惑不受控制住从嘴里蹦了出来。
“谢郎要为何要把学堂开在作坊里?”
“又要教谁呢?”
谢虞琛在榻上坐定,不疾不徐地解释:“开在作坊里的学堂,自然是要作坊里的工匠来读了。”
谢虞琛投向田福的目光非常平静,但不知为何,田福还是觉得这眼神里透露着谢虞琛的未尽之言:
不然呢?让你去里面念书吗?
多少动动你那脑子。
“可是……可是……”
田福“可是”了半天,都没“可是”出半句话来,谢虞琛只好帮他补完:“怎么?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让工匠去读书?”
“啊……,对。”田福显然是想维持住自己刚才的游刃有余,但犹豫半晌,还是好奇心站了上风,最后默默点了点头。
“读书有什么不好吗?”谢虞琛反问。
读书……读书自然没有不好的地方了,不然人们为什么都要送自己家小孩去书院。那些显赫一点的世家还要在家中设族学,聘请当世的名家大儒做先生。
但这和现在谢虞琛口中的学堂显然不是同一个东西。
除了他面前的人,恐怕世上再不会有第二个会有“让那些社会最底层的匠人、苦力去念书”想法的人了。
田福的心情一时有点难以形容,犹豫了半天才委婉地劝道:“那些在作坊里做事的人……家境大抵都比较贫寒,怕是拿不出念书需要的束脩。”
别说是束脩,怕是连最基本的笔墨纸张都买不起一份。田福心道。
“我不打算收束脩,也不强制人们去,谁想来念书,进来听课就可以。”谢虞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