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说笑间来到一处水榭,此时已经聚了不少人。有的是还未出格的闺阁小姐,有的是年轻的妇人。董婉喻一看,大半都是相熟之人。
“姐妹们,看这是谁来了?”司宁凤的声音,可是压过了在场的女眷。
“哟,大忙人你可算是踏出府邸了。”汪学士家的三小姐汪清语嗔怪道。
“可不是吗,我那帖子都不知写了多少了。”右都御史家的孙小姐刘倩莲语带夸张地说。
几个与董婉喻关系好的女子纷纷打趣,她们可是好久未见。
“哎呀,我的好姐姐,好妹妹,你们就快别说了,我都想找个地缝子往里钻了,是我不对。改日我做东,请各位姐姐妹妹上我那热闹热闹还不成吗?”董婉喻被他们左一句右一句的说得连连讨饶。
“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许反悔。”昌平伯家的大儿媳周氏附和着,她与董婉喻也算旧识了。
“就是,就是,反悔的是小狗。”汪清语凑趣道。
“我可是说话算话的,倒是你们,到时可别推三阻四,不来才好。”董婉喻笑意盈盈。
“好了好了,快过来坐下。”刘倩莲将身边的位置空出来,招手让她过去坐。
司宁凤与薛盈笑嘻嘻的拉着她过去,只是这刚坐下,就听人语带讥讽地说道:“到时我怕还真没时间去,也免得商贾出身的侯爷夫人招待不周,下不来台。”
“我当是谁这么大的架子,原来是李尚书家的小儿媳崔氏啊。自作多情说得就是你这样的吧?侯爷夫人又没说请你,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司宁凤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啧啧称奇,一脸讽刺。
“我虽不如宁郡主高贵,但也是官宦人家出身,怎么样都比商户女子来得强。”崔氏仰着头,一脸的倨傲。
“哼,我一个超品的夫人,岂是你一个无品无级的妇人可以指摘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出身如何我不知道,最起码你夫婿与我们家侯爷相比,那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董婉喻说着,一脸可怜相的看着崔氏。“瞧瞧,你那首饰,是去岁流行的如意祥云纹吧,如今都过时了。再看看你耳垂上的珍珠,个小不说,眼色还暗淡,还不如我家大丫鬟带的。”
董婉喻说着,看向青芍。“青芍你来,给这位夫人见识见识。唉,我们这些商贾出身的,别的没有,如今穷得只剩下钱了。”
“是夫人。”青芍站出来,果然见那珍珠饱满圆润,色泽清亮。“这是我们舅老爷今年刚送来的,我们姐妹都有。舅老爷说了,这也不算多好的东西,顶多就带一年,色泽淡了磨粉敷个脸,也算废物利用了,等来年他再重新送新的来。”
青芍牙尖嘴利,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若是她不背叛,董婉喻倒是挺喜欢这丫头的。
“你——”崔氏又羞又怒,你了半天才说到。“商贾就是商贾,满身铜臭。”
说完,她站起来,怒气冲冲离开水榭。她的朋友不好意思地起身,红着脸追了出去。
崔氏父亲是五品的大学士,她嫁的是声名满京城的李尚书府。所以她一向自视甚高,颇看不上董婉喻这种商户女子。比她嫁得好又如何,始终摆脱不了那样的出身。
李、崔两府都是清贵人家,她的嫁妆自然不封,尚书府的日子定是不如董家。如今她自持身份,上赶着找人打脸。以前的董婉喻说不定还会客气些,只是如今这个心底满是戾气的董婉喻,绝对是打完右脸,还要打左脸,让你左右平衡的。
“哈哈哈——”水榭中爆出一阵笑声。离去的崔氏还没走远,气得直发抖,她那两个好友一脸尴尬,都有些后悔跟过来。
“我说婉喻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财大气粗了。”汪清语捂着肚子,笑得不行。
“我一向财大气粗,你们难道不知?”董婉喻眨眨眼。
“行,大财主,你哪日也请我们废物利用一回啊。”刘倩莲已有所指。
“你这丫鬟真不错,要不考虑考虑把她让给我得了。”司宁凤自己就是那种泼辣,天不怕地不怕的,青芍倒是很对她的脾胃。
“你就饶了我吧,你那会差了这么一个丫鬟,我身边可是离不了她的。”董婉喻连忙讨饶。
水榭里的其它人看着她们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喝着茶看戏呢。
“我们这以后还都别得罪侯爷夫人,要不然被她拉个丫鬟出来就把人比下去了,那还不得羞死。”薛盈用绢帕轻轻掩着嘴,眼睛都笑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