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又有些急切地问:“段虎,我能不能下来啦?”
段虎啊了一声,“下来吧。”
“到家了就能下来了。”
进了段家大门季春花才发现,他家真的老大老大了。
那围墙直接顺着前头垒到后头,自院子后身还有个小门——
竟然有个后院儿!
“摆大席的地方我单独花钱租了,方媒婆会带着他们去。”
孙巧云轻缓平和地笑道:“虎子,你去把门关上。”
“接下来的话,便只需咱们自家人说。”
段虎微微颔首,转身就去关门。
孙巧云见季春花自己站在院中,瞧着有些不安,不忍安慰:“春花,甭怕。”
“我不会一来就给你啥下马威,只是说些实在话。”
言罢,她又叫段虎,“虎子,去我屋儿拿俩垫子过来。”
“这天太冷,春花一个女娃不好直接跪地上。”
段虎便又不作声地乖乖去拿了垫子,出来以后撂在季春花眼皮子底下。
季春花很自然地就跪下了。
如今时代越来越开放,好多地方都废了这种礼,说是繁缛礼节。
可季春花却不这么觉得。
爹妈就是爹妈,就算是季大强那样混账的爹,她也愿意给他跪一回。
因为他和妈一起给了她生命。
只因此,就担得起这一跪。
不用看别的,起身以后如何与他相处也都是后话。
只是跪这份生身父母的恩情,便罢。
更何况,季春花上辈子便在段虎的口中听出了孙巧云的善良。
她愿意跪、也理应跪。
不光是因为往后的身份,也是为了上辈子,母子俩如山般的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