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回来去地挪,从沙发左边挪到右边。
又提溜起茶几上用罐头瓶子晾的白开水,仰脖儿咕咚咕咚往下灌,
动作比平常还要粗莽,水一半儿喝嘴里、一半儿全顺着结实黝黑的脖颈,流进衣领。
末了儿伸手一抹嘴,“咣”地一声把罐头瓶子重新撂下。
季春花洗了一遍以后,觉得还是不够干净。
她太久没洗澡了,身上的皴太厚。
想着想着,她自己都不忍觉得自己埋汰。
思索片刻后便将水阀儿先拧上了。
她想再好好打一遍胰子,先把水阀儿拧上也能省点水。
虽然她也不是很清楚,但按照常理,她觉得热水的水费肯定得老贵了。
季春花一边打着胰子,一边瞅着昏黄的灯泡儿,不禁在心中暗暗想:虽然段虎很有钱,但他也是真的很辛苦。
她记得他干的这个事儿,应该是叫包工头。
每天都要在工地跟水泥砖头打交道,无论是炎夏还是寒冬都得卖苦大力。
这些钱都是他卖力气赚来的。
她往后就是他媳妇儿了。。。。。。而且他还是她的大恩人。
于情于理,她都必须要给段虎省钱!
季春花眼底蓦地窜起小火苗儿,不自觉地攥紧胰子——
怎想胰子沾了水实在湿滑,她一个不注意,就从掌心“咻”地一下溜出去了!
好在季春花已经用完了。
便想着干脆等洗完了再去捡,然后直接收回网兜儿里就好了。
于是她眯缝着眼,又去拧热水阀儿。
再打的这遍胰子她打得更狠,泡沫更多,头发本来就很湿,这下儿连带着泡沫一起,止不住地往下淌。
季春花很快就迷眼了,手在墙上摸来摸去——
摸到了!
季春花一喜,迅速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