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扫视众人一圈,笑问是不是都知道有喜事了。
贾赦讶异道:“你早知道了?”
贾母乐哈哈冲贾琏点头:“你能喜欢最好!俩姑娘好福气,一块儿有喜事。”
贾敏忙说是黛玉借了迎春的福气,“本来这亲事是说给迎春的,我们家姑娘借光蹭了一桩喜。”
贾琏起初听得有点糊涂,听到后来方才听明白了他们说什么,竟然在说两个姑娘的婚事!
贾琏十分讶异地挑眉,“你们是在说她俩的亲事?”
“不然呢,你以为我们说什么?啊呀!”贾赦忽然反应过来,懊恼地捶下桌子,后悔自己先说漏嘴了。
贾琏眼睛瞟向其它几个人,都一脸难色不说话的样子。他也保持沉默,原先准备告诉大家的一肚子话都咽了下去。反正他的说得“喜事”,在场的人应该都不爱听,留着明天说给兆辰听就罢了。要紧的是当前的事,貌似大家在背着他,直接把俩姑娘的亲事给定了。
黛玉毕竟不住在国公府,人家爹妈怎么定,贾琏可以不掺和,尽管人家不告知他,他确实有些不爽。但迎春是自己亲妹妹,她的婚事自己作为长兄,而且是家里还算有地位的长兄,理该提前就知晓。贾赦竟然一丢丢都不给他透露。这未免太过分了!迎春说亲肯定要找个门当户对的,说实话,府中有谁会比他更了解京城内权贵们的脾性?怎么能不问他的意见。
贾琏很坦率,他对这件事就是不满,十分不爽,很不爽,而且他把他的态度很坦然地全表现在脸上。
冷冷一屁股坐下,冷冷端着茶杯,冷冷地扫视众人,冒着寒气的目光大有一副要把所有人都冰冻的架势。
贾赦不知怎么地突然哆嗦一下,果然见贾琏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贾赦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缩脖子,捧起茶杯装作喝茶,然后扭头东张西望的,假装没发现贾琏的注视。
“多久的事了?”贾琏低沉着嗓音问。
“从……年前就开始了。”静芯抿着嘴角,心里开始有点担心这之后该怎么面对贾琏。
贾敏笑着拉静芯到自己身边,冲贾琏道:“混发什么脾气,这议亲、相看是我们女人的事儿,你们男人啊,只在关键的时候说行不行就行了。”
贾琏:“关键时候?还没定下来?”
“还没呢,不过快了。”贾赦见局势转好,赶忙插一嘴。
贾琏刚缓和的脸色又变了。
大家纷纷都把指责的目光投给贾赦。什么时候不好,偏偏这时候说那么一句话!
贾赦抖了抖腿,忙低头喝茶,发誓再不说话。
“你别怪错了人,这事儿是我做主,不让他们告诉你。”贾母把事儿都揽到自己身上,“你忙东忙西,家里的这点儿事就不想让你操心,我们也是关心你,好意的。”
“忙有什么要紧,姑娘家结婚一辈子就一次,所以选人家最重要,后半辈子都就指望这个。大家有个商量,交换意见,才更稳妥些!”贾琏生气道。
“别的事儿还好商量,偏这事儿不找你商量也成。因为我们给她俩找的人家,都是你常交往的,家风若不好,你会和他们常处么?”贾母道。
“还是我熟得?那更该问我了。官场上的事三两句说不清,我也没那么高尚,和谁交往,就代表他们一定好?你们真该问问我再定。”
贾琏听他们说这些不靠谱的话就更担心了。他是看着迎春和黛玉从小丫头长成大姑娘的,都当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待,她们的婚事选择自然是能多慎重就多慎重。特别是黛玉,自小就体弱,那会子初见她,小丫头瘦弱的风一吹都能飞了,好容易养得康健了,若在亲事上马虎,最终还是落个不幸的下场,岂不更叫人生气。
“这孩子是真关心他们呢,不然也不会这会子跟咱们闹脾气。”贾敏见贾母有点恼,笑着从中调和,贾母果然听了顺气儿不少。
“只是互相看看,双方挑明了意思,还没到订亲那一步。”贾母接着冲贾琏道,“若你听了不愿意,反悔也来得及,便是得罪了人而已。不过凭你镇国公的威风,那也得罪得起!”
贾琏听得出贾母是在呛他,他可以回呛,但这么做根本没意义,只蹙眉道:“说来说去都是干吵,到底什么人家你们谁也没告诉我!”
贾赦咽了几口唾沫,还是决定张口了,这局面除了他,还有谁能镇压住他才华横溢孤高骄傲又性情怪癖的儿子!?
“是蒋子宁,还有丞相家的小孙子靖宴!”贾赦大声道,一句话之后,在场人都屏住呼吸看贾琏的脸色。
贾琏的眉头由蹙变成了一道沟壑,用极为不满地口气反问:“蒋子宁?二妹妹和蒋子宁?”
贾赦更尴尬,嗑巴道:“你弄错了,是你林妹妹和蒋子宁。”
“什么!?”贾琏讶异的挑眉,完全形容不出自己现在的心情。蒋子宁和林黛玉?这是逗她玩儿么!
贾琏和贾敏对视一下,忙拱手客气地跟贾敏道恭喜。
贾敏身子重,很容易就乏了。起身告辞钱,笑着问贾琏是不是介意,贾琏忙笑着摇头,亲自送贾敏去了,方回来。一进门,就大变脸。
“你们在乱点鸳鸯!”贾琏不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