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踏进正厅,血液里像是带着风,黑色袍裾猎猎作响,整个人宛如一柄锋芒毕露的利剑。
张都尉惊吓不轻,手里茶盏砸落在地,整个人哆哆嗦嗦。
“靖,靖西侯……”
他正要起身行礼,却被常氏按住。
常氏轻蔑讥笑:“再过两日,就不是侯爷了,老爷何必对他如此恭敬?萧弈,你今日弄坏了我府上的门,可得拿银钱赔偿——”
“偿”字还没说完,萧弈抬起军靴,朝她脸上就是一脚!
常氏惨叫着倒飞出去,撞到中堂楹联,又狼狈地掉落在地!
她吐出血水,满嘴的牙碎了大半!
她呜呜咽咽,被侍女扶起来,惊恐地瞪着萧弈。
张远望按捺住恐惧,使劲儿挺了挺胸膛,“萧弈,我警告你啊,少在我家作威作福!否则,等明日程太守来了,要你好看!你私自调动兵马,伤害朝廷命官的家眷,你罪无可恕!”
萧弈低笑。
他把玩着马鞭,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对母子。
就是他们,命人打断南娇娇的腿。
就是他们,逼得南娇娇跳进岷江。
他藏在心尖尖上的小姑娘,他连头发丝儿都舍不得伤害的小姑娘,竟然被他们逼到如此地步……
他似笑非笑:“本侯生平,向来喜欢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二人犯下如此罪行,本侯该如何报答呢?”
不等他们作答,他转身,大步朝府外走,“把常氏和张远望绑到岷江。张家上下,除了张昌,其他人格杀勿论。”
张家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常氏和张远望,同时面露惊恐。
常氏急忙扯住张都尉的衣袖,“老爷!萧弈疯了!你快救救妾身,你救救妾身啊!”
“爹!我不去岷江,我不去岷江!”
张远望跟着哀嚎。
可是萧弈带来的亲兵,压根儿不管他们的挣扎哭嚎,犹如拖死狗般,毫不留情地一路拖出府外。
紧接着,张府上上下下,杀戮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比土匪还要土匪!
那夜洪老九血洗南府,与萧弈血洗张家比起来,简直不够看!
张都尉呆若木鸡地站在厅堂。
温热的血液溅到他脸上,他慢慢瘫软在地,脸色惨白如金纸。
他错了。
他不该跟着程太守,算计萧弈的。
萧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