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罢,有些失神的道:“这一日奔波劳累的,又让太子受了惊吓,太子还是早些歇息罢,子婴告退。”
宋子婴好似逃跑,离开了叶攸宁的屋舍。
叶攸宁奇怪的看了看那扇门扉,怎么一个两个,都这般急匆匆离开自己的屋舍,难道自己的屋舍,有甚么古怪不成?
叶攸宁的确是累了,洗漱之后便倒在榻上,疲惫的困意席卷而来,很快将他拉入梦乡之中……
嘭!哐——当……
叶攸宁隐约间听到一声闷响,立时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如今已然入了雒师,按理来说,这里是太子攸宁成长的地方,也是他的“家”,但叶攸宁中毒一年之久,说明他的身边,至少有一个,或者有几个想要害死他的人。
周天子早就知晓叶攸宁在喻国手中,若不是杨公血洒当场,周天子仍然执意不肯打开城门,这说明周天子本就不在意叶攸宁这个“前太子”。
所以如今进了雒师,反而比没有进入雒师更加危险,叶攸宁本就睡意浅薄,此时立刻被吵醒了过来,连忙起身,披上衣衫推门查看。
吱呀——
叶攸宁推门走出屋舍,只见不远处有一人,天色蒙蒙发亮,竟是撞在了柱子上,鼻血长流,模样狼狈至极。
“师将军?”叶攸宁趋步上前,扶起跌倒在地上的师彦。
两条鼻血流淌而下,师彦的鼻子磕得好像大红枣,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
“师将军你流鼻血了?”叶攸宁道:“快进来坐一下。”
他说着,对不远处的寺人道:“去请乐镛医士来。”
“不不,”师彦使劲摇手:“不必了不必了,我方才在想事情,没有注意,只是流鼻血而已,无妨。”
叶攸宁却执意扶着他进了屋舍坐下来,很快,乐镛便提着药囊走入。
叶攸宁道:“乐医士,快给师将军医看。”
乐镛还是那张平板的石雕脸,一点子喜怒哀乐也没有,平静的看了一眼师彦滑稽的红鼻头,托住师彦的下巴,仔细的医看,道:“回禀太子,师将军并无大碍,止血之后冰敷一下便好。”
“嘶……”
乐镛松开手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师彦的面颊,昨夜被扇耳光的面颊火辣生疼,师彦一个没留神,竟痛呼出声。
“师将军?”叶攸宁的观察力十足敏锐,道:“师将军的面颊好似肿了?”
“这、这个啊……”师彦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惊慌,双手揉搓在一起,支支吾吾的道:“没、没事……我就是……哦,刚才撞的,撞到鼻子的时候,也拍到脸了……哈、哈哈哈……太子你不说,我都没发现……”
师彦一个人说罢,只见叶攸宁和乐镛都注视着自己,抿了抿嘴唇,道:“没……没事,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猛地站起身来,竟展开了轻身功夫,直接窜出屋舍大门。
叶攸宁看着师彦落荒而逃的背影,眨了眨眼目。
乐镛则是沉声道:“太子,师将军的面颊,并非是方才所伤。”
“哦?”叶攸宁挑眉。
乐镛笃定的道:“乐镛行医多年,这样的伤痛还是可以看出来的,堪堪受伤的伤口,需用冰凌外敷止血,而师将军的面颊,合该是昨夜便受了伤,今日不可再用冰敷,而是热敷散瘀。”
叶攸宁若有所思,点点头,道:“孤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