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取消了陆时祈的生日宴会,才显得这件事给他们留下过大打击,只会让裴慢慢心里更过意不去。
道理陆时祈都懂。
但他不想办,什么都是借口。
陆时祈硬说自己没心情,就是不想办,在这种时候大张旗鼓地办宴会,就好像庆祝欢送裴慢慢离开一样。
虽然这两件事毫无关联,他这个理由显得非常强词夺理,可是被他这么一说,再不像的事情都开始变得像了。
代入之后,家长也觉得很没劲。
最后双方各退一步,宴会还是要办,但取消了原定规模,没请那么多人。
只有两家关系稍好些的亲戚朋友到场,现场也并没有过分张扬,简单为陆时祈庆祝了一天。
饶是如此,陆时祈还是收到大大小小,难计其数的礼物。
最后这些礼物是裴慢慢拆的。
小时候的他很少收到礼物,很羡慕别人能拆礼物,所以最喜欢拆礼物,觉得收礼物是件很开心的事。
长大后再也用不着羡慕别人了,但这样的习惯爱好还是保留下来,依旧喜欢拆礼物时的期待好奇感。
至于陆时祈本人,已经忙着去考驾照,只觉得生日宴会是白白浪费了他一天的时间。
陆时祈在国外还是去年就有驾照的,平时上下学早就是自己开车。
回来后受到年龄限制,家长不允许他无证驾驶,陆时祈觉得想去哪里都不方便,麻烦得很。
虽然他在这里也再待不了很久,过段时间就要走了,但能开一天是一天。
报名是早报好的,科目一也早过了,考试那几个项目更是练得闭着眼睛都能开过的程度。
等身份证上的成年生日一过,陆时祈花了两天时间,轻松就把驾驶证拿到了手。
而距离裴慢慢跟沈家回去的日子,此时仅剩两天。
陆时祈肯定要让裴慢慢先坐一回自己的车,于是两人约好偷偷去看次日出。
凌晨三点,陆时祈摸黑,正大光明走进裴慢慢房间,试图将熟睡中的小家伙摇醒。
这段时间裴慢慢一直睡得不好。
发烧闹肚子把他折腾得不轻,好不容易恢复了,又因为要回首都的事情而焦虑。
白天面上没表现出来,其实私下每晚都愁得睡不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愁什么。
或许是没做好准备所以不安,或许是要改变过往的熟悉一切,步入陌生环境所以害怕——总之就是焦虑,夜里常常失眠,还总是惊醒早醒。
唯独要跟陆时祈出去看日出这天,他罕见睡得不错。
本来裴慢慢是不打算睡觉了,反正他也睡不着,凌晨三点又要起来,准备打游戏看电视消磨时间,直接熬到三点。
但熬到一点左右,突然有了睡意。
那时他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想着眯一会儿也行,两小时后肯定能醒来,于是这么放心地眯了过去。
然后眯过头了。
眯得太深,彻底醒不来。
连陆时祈进他房间的动静都没能将他吵醒,埋头埋脑睡在被子里,睡得一动不动,非常安详。
“慢慢……悠悠,沈悠悠……沈慢慢,裴慢慢……”
为了帮助小家伙尽快适应原本的真实身份,现在他们都尽量叫回他原名。
更主要也是对裴家的好感度降至负数。
要不是叫了裴慢慢这么多年,对这个姓氏带了点小家伙的滤镜,他们都不愿让这个字从嘴里出现。
所以称呼小家伙的方式一下多了起来,五花八门的,每天换一个,一周都能不重样。
刚开始还觉得“沈熙悠”这个名字别扭,叫着很陌生。
但将名字跟裴慢慢的模样对起来就好了,叫得次数多了,也开始觉得“悠悠”不错,挺适合裴慢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