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管家看了夫人侧影一眼,担忧说道:“少爷这些年的身体还不错。”
“近忧远虑总是太多。”
邰夫人没有理会靳管家隐藏的劝说,说道:“让阿源从S2回来,如果这位大师范真能够逃脱政府追捕,安排他们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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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氏一族当然都是天才,不然当年也不能帮助白槿怀氏成为左天星域的帝王,前任大师范不可能教出李匹夫和封余这样恐怖的两个学生,当代大师范也不会敢绑架帝国公主于前,试图推翻皇帝陛下于后。
大师范有时癫狂有时猥琐有时文艺却永远完美的躯壳之下,隐藏着可怕的能力与智慧,除了联邦的宪章光辉和那个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师兄外,他谁都不怎么忌惮在意。
像这样了不起的大人物,跟随使团来到联邦首都星圈,自然有其目的,不止是为了重走一遍父亲当年走过的路,也不仅仅是为了体会联邦的风情人物,寻找莫须有的席勒墓掬一把文学泪。
怀草诗是来救弟弟,大师范的目的则是打救整个宇宙。
个人妄谈打救整个宇宙,因为过于宏伟壮阔而显得有些不可理喻,但这个宇宙里确实也只有他才敢说这样的话,并且这个想法非常符合他爱文学爱和平只有爱的信念。
在大师范看来,无论是帝国还是联邦,民众情绪虽然难逆,但依然处于上层的控制之中,只可惜夫差皇帝和联邦的帕布尔政府,都是强硬到了极点的人物,没有说服对方的可能性。
于是他把目标放的更加长远,帝国方面他一直在试图影响怀草诗,如今又多了许乐,至于联邦方面,他则开始注意莫愁后山——不是因为对方在联邦的超然地位,而是因为邰家继承人参选了州议员。
大师范府和帝国皇族打了无数年交道而从来没有吃过亏,经验丰富至极,对于邰家这样的前皇朝之后的心思,大师范猜的非常准确:邰家已经不甘心继续隐藏在幕后,那位叫邰之源的年轻州议员,则在一步步向联邦政治权力的顶峰攀登。
宇宙和平这种大词儿,当然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写就,大师范不介意等,他只是想提前和那位年轻议员进行交流,尤其是和那位夫人交流后,他更加坚定地认为,年轻议员在多年之后必将成为联邦总统。
此番莫愁后山之行,已经搭上了线,对方没把自己交给联邦政府,线头已是极为漂亮,初步目标已经达成,怎样这根线编成一朵花,那是日后才能说的后事。
自悬崖峭壁上飘然掠下,脚尖踩在一只黑色牛角上,惹得那头野牛疑惑抬头哞了声,却什么都没有发现,紧接着,又一只脚踩在另一头牛的厚实后背上,带着大师范的身影在白雾间如鬼似魅的穿行着。
浓郁的晨雾已经有了离散的倾向,微湿的空气扑面而至,本来心情就愉悦的他,更是直欲放声而歌,总算是想起来,这里不是自己敢满大街裸奔的帝国,而是拥有宪章光辉的联邦,强自压抑下喉间的歌声,继续如一朵花般在雾间时隐时现,飘摇向前。
飘过湿地间霜白的草,避过缓坡上湿软的粪,穿过像放大盆梅的冬日枯树,看着远处辛勤啃草的羊群,脚下熟睡在自己热粪便中的野猪,听着树下草根处昆虫清哀的鸣叫,大师范真有一种飘然欲仙的感觉,在心中赞叹不已。
“联邦的环境果然保护的好,我竟然越来越喜欢那台破电脑了。”
这朵像花一样的男人,身体仿佛拥有某种奇妙的能力,能够察觉到风的流动,前方的障碍,自由地穿行其间,然而下一刻,他猛地撞到晨雾里某样东西,发出碰的一声闷响,重重惨摔于地!
大师范捂着鲜血直流的鼻子,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呸呸吐出几口带血的新鲜泥土,非常庆幸嘴里没有沾上什么动物粪便,然后愤怒地瞪着面前的雾气,心想他妈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么硬?
雾气散开,一个叼着烟卷的男人推着一辆破车走了出来,车很破很旧,只剩下三个轮子,却很结实,金属车厢里堆着一些似乎刚从泥里挖出来的东西,那个叼着烟卷的男人看不出究竟什么年龄,面色有些沧桑,咬着烟卷的烟齿黑黄一片,损污的厉害。
“老汉推车啊?”
大师范瞪着那个家伙,忽然间他眼瞳急剧缩小,把这张脸和多年前的那张脸重叠在了一处,从喉间憋出一声凄楚的厉吼:
“纳斯里你个王八蛋!你把我家的船偷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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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完毕,睡觉,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