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哆!
欧晟开了门,惊讶地看到一脸笑意的浔可然。
“早上好。”她一把推开欧晟,大摇大摆地走近他的宾馆套间,“比我那间还大啊,欧土豪。”回身看着欧晟的表情带着一丝调侃,怎么,不欢迎我?
“不不,”欧晟无意识地挠着自己的睡裤,“我是没想到你会来……害羞!”
可可了然一笑,“快去洗脸刷牙,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真的!?”欧晟霎时摇起了尾巴清醒了个透,他冲入卫生间一阵哗啦哗啦,只用了几分钟就焕然一新地重新出现在浔可然面前,“我们去哪玩?”
浔可然背对着他从小包里摸索着,转身时,手里举起银白色的小型手枪,“地狱。”
欧晟的表情先是惊讶,然后平淡了一瞬,随即又迷茫起来,“呵呵……浔小姐,别开玩笑了。”
“我没有。”浔可然的枪口很稳地对准着他胸口。“你是谁?”
“我,我欧晟呀!”大男孩无措地指着自己。
“找我什么目的。”
“这、这什么神展开啊大姐!”欧晟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我,我又没招你惹你,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别装了,你不是我在旅行中偶遇的人,你清楚我也清楚。我们省掉这些浪费时间的对白行不行。”
银白色的手枪在寂静的房间里沉默地泛着光,欧晟看着它的外壳,慢慢收敛起刻意装出的夸张表情,鼻子嘴巴头发依然是一分钟前的样子,但神情与眼神中的自若却已然成了另一个人。微微斜起的嘴角昭示着成熟男人的深邃,眼神中昭显出几许成人看孩子般居高临下的欣赏。
可可心中一颤,这才是他真正的面目。
“你是谁。”她重复了一遍问题,并开始等待真正的答案。
“我叫欧晟,没有骗你。”男人泰然自若地扫视着可可的细微表情。
“我问的不是名字。”
欧晟轻飘飘地眨了个媚眼,“我还以为,你当我是方鹤呢,小可可。”
方鹤的名字直接刺中了可可心中一直的担忧和恐惧。她难以抑制心神一晃引起枪口的轻微偏移。
“哦对,我忘了你见过他。”欧晟调侃语气与之前也不同,曾经扎根于人心的大男孩形象未变,气场却截然不同成了深不见底的阴险。
“你显然忘了很多事,”浔可然谨慎地保持着枪口的方向,“为什么找我。”
“可以一个问题换一个答案吗?”
“看你的答案而定。”
“我看到了很多关于你的资料,抱歉,我这人就是好奇心太重,比如我现在十万分好奇,你是怎么察觉到,我不是你以为的欧晟?”
“昨晚舞台上,你递给我小提琴。”浔可然只有在真正紧张时,句句精练毫无废言。
“那要是个巧合呢?”
“那不是。舞台放着七八件乐器,你唯独给了我小提琴。因为你潜意识里记得我会小提琴。”
欧晟笑着耸耸肩,枪口仿佛并不存在他眼前,往前迈近一步,“怪我知道的太多咯?”
“别动!”可可尽力保持沉稳,却因对方的靠近浑身绷紧。她不知道欧晟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她知道自从杭诚升死后,她被跟踪了。有天回家,她发现素素发狂般挠着一处墙角,然后随之察觉了一个隐蔽的摄像头。而自己从不打扫的电脑键盘,突然变得非常干净,脑海中惊诧一闪后,她取来工具检查,发现键盘上没有任何指纹:明明昨晚她还用过!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些不明来历的追踪和调查,即使是大缯。因为她无法判断自己到底在面对什么,蓄意谋杀的前兆?亦或有人在估量她浔可然值不值得灭口?
可可侧头示意了下手里的枪,“我会开枪。”
“心理学上,”欧晟又迈近一步,“你刚才那句自我肯定句,被称为焦躁的自我暗示,它代表着理智的你不会开枪,但又担心因此失去筹码的恐惧。”
可可眼神一阴,她不能后退,后退就承认了自己的恐惧,但她又的确不敢开枪,如果,就算只是假设,如果欧晟不是坏人……
只在她思考的短短几秒中,欧晟仿佛无声靠近猎物的豹,离她的枪口,也就是她的手臂只有半步距离了。
“小可可,我知道你不会开枪。”
“……我讨厌心理学家。”浔可然忍不住说出句心里话。但就这一霎那的疏忽,让她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极度后悔,早知道就该一枪崩了丫。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欧晟以迅雷不掩耳之势扭过她的枪,另只手快速扬起,一针扎进了她头颈。
黑暗降临前,视线中只留下男人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