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大缯扑到井口边,没有盖子的枯井深且昏暗,只能隐约看到可可的衣服跌落在底部。
一动不动。
大缯抬头,周遭已经没有任何人的影子。大缯从后腰拿出对讲机,懊恼地发现因为刚才和那个男人的打斗,对讲机被弄碎了一角,已经无法运作。
原本他也不知道会在哪里在什么时候找到可可,那个叫魏巍的女人给他留言,就是让他等在这里,他选择独自等待,其余人在山下不远处待命,一是怕大部队打草惊蛇,也是担心万一情报是故弄玄虚,导致大家都耗费在这里,所以才独自守候,不料果然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现在身旁无人,一个人根本无法把可可从这么深的井里拉出来。
在井边挣扎了一会,大缯想不到第二种办法来解决内心的焦躁,于是他在井边留下标记,绑紧衣服,沿着井壁,笔直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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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冷麻的感觉,睁不开眼……
疼……为什么世界在晃……
……有点暖和、好像…姐姐……睡在一起
…………
眼睛眯开一条缝,光线照耀的空气中,有浮尘在飘……
在哪里……我在…哪
…
“可可?”熟悉的声音,熟悉地让可可想再继续睡会。
“可可?醒醒。”
周大缯轻轻晃动怀里的人,直到她差不多完全睁开眼。浔可然看起来很迷茫,一脸智障儿童的空白,两个眼睛对焦了许久,才注意到周大缯的脸上。
“你、在哪里?”嘶哑的喉咙,可可咽下口水。
大缯沉默一会,“……我们在井底,你掉下来了。”
“你也……掉下来了?”可可还没完全恢复意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大缯沉默着,他的大衣包在可可身上,像抱着个巨大的粽子一样把人搂在怀里。他沿着井壁滑下来之后就检查过可可身上,肋骨没断,其他地方的骨折他不敢乱试,但手臂脚上大大小小的表面伤口却不在少数。他不想多废话,但说没有怒气是假的。
“你自己……下来的?”可可总算是还了魂,明白了。
大缯深深看了她一眼,不言。
“唉……”可可微弱的叹息在洞中回音地好清晰,“你怎么会傻到这种地步。”
一阵静默,当她以为大缯根本没听见的时候,只听得大缯语气震怒道,“对!老子就是傻!怎么会跨着半个中国跑来找你!”
“…我……没有那意思……”
“没有什么!?你除了没有在乎过,还没有什么?”大缯的呼气声越来越重,一时间可可被他怒气的声音给吓得有点闷。
“我告诉你浔可然,我周大缯是傻,但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在做什么,你知道吗?你除了对我逃的远远的以外,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你就站在那儿,守着你姐姐的那个噩梦,任谁拉你都不肯往前跨出一步!我今儿就把话撂在这里了,等回到了市局,你再和我装糊涂试试,我绝不再纠缠你一步!大不了……一个人过一辈子,哪有谁撂不下谁,就不过这日子了么!”
气鼓鼓的一连串话,可可连打断的机会都没有,还真没见过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对自己这样发怒过。
古吉曾经说过:可可,逃避解决不了任何事,只会伤害你自己,和爱你的人。
那时她微笑着不屑一顾,今天她看到了这句话的应验。
可可觉得浑身都痛,但意外心却是暖的……
其实我一点都不勇敢,我才是那个最懦弱地不敢走出来的人。
可可试着伸出手,但大衣把她包裹的太紧
还有多少人,多少身边的人,要因为我的怯懦而受伤?
可可挪开视线,洞顶木板的缝隙中,透出点点光芒,太阳慢慢下山,打在石洞四周的光线变冷了。
跨出去那一步又怎样,姐姐会原谅我吗?我害死了她,自己却活的好好地,谈情说爱,享受生活?
可可和大缯并排背靠石墙坐在哪儿,谁也不说话。
我会原谅自己吗?
“大缯……”
“别说,别来些哄人的屁话,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