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杨暮客收起宝剑拍拍屁股走了。
罗怀待杨暮客走后,第一件事情是拿出摄魂铃检查一番。里头没有新的生魂。他皱眉想到,那神国之中的事情难不成是假的?开了天眼,看见洞里头许多役夫死掉了。证明神国中,被乱石砸死的祭品并不会活下来。
罗怀从纳物袋中取出一个灵泉水囊,这水囊中装得是幽玄门的清泉。有疗伤愈病的功效。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再把清泉倒在一个杯盏中,喂给寻妖司值守。
那人迷茫中睁开眼,“殿下?”
罗怀把水囊放到一旁,冷声道,“我等在此处被神国迷魂,并未进山。自入此洞中,已有数日之久。本王此时醒来,腹中饥饿,身子困乏。尔等这些凡人更是再无赶路气力。这泉水你稀释后喂给他人。上报郡城官府,让他们差人来接。京中已经派遣道士帮助本王祭祀正阳国神,不再需要尔等跟随。尔等就在此地等候救援,莫要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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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殿下活命之恩。小人定然依照殿下所言,将同行之人尽数救醒。”
“既如此。正事要紧,本王不再留在此处耽搁时间。”
说罢罗怀也甩开袖子离开。
出了洞口,罗怀肚子咕咕作响。朝阳刺眼,罗怀手掌搭成屋檐看到杨暮客鼓着腮帮子吹出一口气。
狂风扫过,一辆辆拉满了沁血玉石的车子露出地表。
杨暮客大袖扫过空中,那些车子软化变形被吸到了袖子里头。而后他瞥了一眼罗怀,“走吧。咱们两个上山就好。多余的人上去也是无用。若是麒麟大神真得想要生祀血食,你们在神国之中就尽数被吞了,也等不到今日。”
罗怀点头,“道友说得没错。我已经安排了寻妖司的值守主持善后事宜。我俩还是尽快入山,完成祭祀科仪才行。”
“走吧。”杨暮客掐着缩地成寸之变,向前赶路。此时杨暮客缩地成寸一会儿近一会儿远,没什么章法。原来现实之中他根本做不到如在神国一般,步步间距都是四十九尺。
罗怀也施展法力,借来风云踩在脚下跟在杨暮客身后。
走了一会儿,杨暮客听见身后罗怀肚子咕咕作响。回头看到了面露难色的罗怀,“停下歇息一下吧。”
“依道友所言。”
罗怀施展挪移之术,将雪搭成一个小屋。坐在冰凳上拿出一块豆饼嚼起来。
这豆饼有些名堂,此豆乃是幽玄门以灵泉灌溉,养于山巅,得日照精华,清风灵韵。而后晒七七四十九日,厨子用法力压制而成。既补充营养,亦补充法力。
杨暮客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蒲团,伸手抖抖袖子,从秀袋的一个木匣里取出一条海鱼。这海鱼是小楼存在秀袋里的灵食。也不知放了多久。
罗怀瞬间傻眼了。怎么这小子能从袖子里掏出一条鱼妖来?
杨暮客看他一眼,说道,“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咱也不会什么刀法,自然做不出像样的鱼脍。想来定安道友身为王爷,定然也是吃腻了这些鱼腥物。”说罢杨暮客张开大嘴把整条鱼塞进嘴里,薅出一根干干净净的鱼骨。
吃完了杨暮客打了一个饱嗝,“这鱼放得太久,灵韵都没了。只当是吃肉了。”
罗怀讪讪一笑,“道友洒脱成性,小生羡慕得狠。”
杨暮客叹了口气,“贫道怕你嫌弃没教养哩。”
“那不能够。道友是真性情真洒脱。”罗怀瞥了一眼杨暮客屁股底下灵草编制的蒲团,叹息一声,“我见识短浅,入了迷障不自知。多亏了道友搭救。也不知那神国里,怎么能够与京都父王传信,又怎么能够与家师联络。”
杨暮客胎光走进阴间,拿鱼骨丢在罗怀脚下。
罗怀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道长莫非已经修出了阴神?”
杨暮客赶忙摆手,“筑基都没成,哪儿来的阴神。七十二变的见阴离壳变。避阳之地神魂可暂时离体罢了。神国本就在阴间里头,又不是不存于世间。你传信出去实属正常。只要不扰凡俗秩序,阴间阳间,又有什么区别?”
罗怀被这句话一下点通了穴窍,以往诸多不解此时拨云见日。阴阳观想法又进一步。他以肉眼看到了杨暮客的胎光,看到了阴间。苦笑一声,“这话我师傅也曾说过,可我至今才懂。多谢道友指点。”
杨暮客看到罗怀眼中闪耀金光,好生嫉妒。吃个饭就悟道啦?贫道每天挠破了头皮都想不到成就人身,金气初啼是个什么东西。你悟阴阳之理按理来说比贫道要难上百倍千倍才行。他哼了声,“这有什么,贫道还曾见过九景之法。可于虚空开门,通往别处。”
罗怀欠身作揖,“道友果然见识广博。”
杨暮客噎得半天没再吭声。
吃饱了饭,二人再次上路。杨暮客取出麒麟角,直奔仙气灵韵指示的方向而去。
走过密林,走过险峰。跳下断崖,来至高原之上。
山如白玉,天若华盖。千沟万壑,青白人间。
杨暮客问罗怀,“这祭祀要如何去做?莫要说似在神国幻境中那般,贫道将一对麒麟角摆上去就万事大吉。”
罗怀看着杜阳山奇景,这天地万物灵韵似皆在此处。如此美景,竟然不为外人所知。北杜阳山脉一直都是罗朝禁地。南杜阳山脉被冀朝皇室陵寝所占,他罗氏为何不也葬于此地?罗怀希望若他死后,可埋在此处。
“道友其实想多了。祭祀国神,重要的是地点,是心意。诸多礼节,诸多念词。都是表达心意的方式。我们来此,若是对的地方。也许只是喊上一句,恭迎正阳国神麒麟元灵大神。大神便会现于我等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