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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拄着拐的老人看到了赶车的季通,看到了那形式普通的车厢。先是兴奋,然后狐疑,最后失望,他低着头喃喃,“不是,还不是。”转身留下落寞的身影。
季通是练家子,又是马快,细细碎语从风中传来他知道这个老人没有威胁,但手依然没有从骨朵上离开。
杨暮客修行已经愈加精深,虽没有成人筑基,但不是凡俗之躯。一切也瞒不过他。
至于小楼,自不必多说。
马车转过一个弯儿,一个泼皮样子的壮汉蹲坐在篱笆上。哈哈大笑看着那老头落寞的身影。“这老疯子,多少年了,谁来接你。”
篱笆院里的房子破窗烂瓦,一看这壮汉也是一个好吃懒做的主。他跳下篱笆拦到了路中央,“嘿哟,我们这杨树村可有日子没有贵人经过了。哎,那车夫,车里几位贵人?要不要去我屋头坐坐。”
季通拉了下缰绳,马儿停了下来。一人一马打量着拦在路中央的泼皮。
泼皮忽然觉得背脊发凉,眼珠一转,稍微让开了些路。“贵人若是嫌弃屋子太破,那老头的瓦房可好?”说着还腆着一张笑脸凑了过来。
季通跳下马车,伸手立掌拦住了泼皮,另一只手将骨朵藏在了背后。“莫要上前。我等只是路过,还请劳烦让出去路。”
泼皮嘿嘿一笑,“麻烦贵人绕路吧,前路去不得。”
小楼和杨暮客在车里看着季通和那泼皮沟通。
迦楼罗抬头看了看天上的云彩,杨暮客紧张地跪坐在车门帘后。
“师兄,怎么办?”
小楼笑不露齿,“易术阴阳变可参悟透彻?”
杨暮客低头思忖一下,点了点头。
“不成气候,不足为虑。让那季通回来赶车,前面有什么都不足为虑。”
“明白了。”杨暮客掀开了车帘,“季兄,无需多言。我们继续赶路。”
季通死死盯着泼皮的双目,退回到了车旁,拾起马鞭捅了捅马儿的屁股。
泼皮笑了笑,让开了大路。回到那篱笆边上。吆喝一声,“山里雾大,小心脚下咯。”
那老人的房间里老汉抱着牌位猫腰顺着窗缝看着马车,一双眼睛冒着绿光。“都得死!”灵牌上露出了几个字烫金的字,德王周献还有个穴宝盖被手掌盖住。(前文说过此方世界文字与中文大差不差,权当这几个字和中文一样吧。)
季通驾车驶出了村中的小路,前面树木丛生,山路好像许久没人打理。路旁的稻草几尺高,死了一茬长出新芽。
此时季通背后冷汗密布,对着车厢里的二人问道。“杨兄弟,小楼小姐。我们是不是遇着妖邪了。”
小楼的声音从车厢里传出来,“算不上什么妖邪。有什么事情我师弟会下车处理。毋需惊慌。”
“知道了。”季通长吁一口气,气血沸腾。
马车拐过一个弯,山路雾气蒙蒙。石板路坑坑洼洼,遍布青苔。马闭上了眼睛,不动了。
季通捅了捅马屁股,但军马毫无反应。
杨暮客掀开帘子下了车,按住季通的肩膀,“你就在站此地不要走动,我去去就回。”
季通看着杨暮客的背影消失在了浓雾之中。
可能受到了雾气中的浊炁影响,杨暮客的视线有些模糊。就好像生前的近视眼症状一样。作为近视多年的书呆子,杨暮客早就习惯了眼中景物失焦的画面。此时开天眼是没用的,第一,他没有法力,第二没有斋醮科仪。所以他能依仗的就是头顶的炁脉和天地间的灵炁。
至于小楼刚刚问的易术阴阳变,就是根据天地灵炁分布调用炁脉施术之法。这种方法在俗道中广泛传播,基本上俗道降妖除邪都用这种变化之法。杨暮客早就在车厢里准备了好久,他脑海里反复推演了几种调用天地灵炁的术法,手指并在一起藏在道袍大袖里面,随时准备掐诀。
咔嚓,一道天雷降下。轰隆隆雷声远去了。
季通看着杨暮客从渐渐变淡的浓雾里走了出来。开口问,“成了?”
杨暮客摇了摇头,坐在了副驾上。“继续走。”
军马睁开了眼睛,打了个响鼻,小心翼翼地踏蹄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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