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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百来个人,老鬼骑风而去。
老鬼吃了一口,就想下一口。既然破例,自不会收手。再遇见另外一个村子,依旧按照刚才的法子又吞了几十口人。这一路吃人好不痛快,身上本来经受供奉的红光变成了绿光。这时老鬼才反应过来,他已经变成了妖邪模样。找了个天然的凶煞之地,用障眼法把那身上的绿光掩盖过去。
循着人烟找可比沿着路径要快多了。没多会儿老鬼就发现了一个一体双魂的孩子。小孩儿撞邪昏迷不醒,没说出什么机密。老鬼再发狠心,把这一村人都吃了。
但老鬼不知道,这村中有个巫祭。这巫祭知晓小孩儿是撞客了。他外出求神,想让阴司游神把小孩儿撞客的邪祟请走。离此地山村四百里,有一处山神庙,非是淫祀之地。庙中香火鼎盛,是正经的神祠。
山神寄托一缕神思跟着巫祭回到了山村,此下山村陷入死寂。没有一点儿声响。巫祭打开那小孩儿的家门,屋中空无一人。
山神在村里绕了一圈,得出定论。这些村民被妖邪当做血食吃了,所以神魂和血肉都不曾留下。
老鬼沿着路途找回去,看见了挖人心肝儿的麻蛇。
“我就晓得你也管不住嘴。”
麻蛇竖瞳凝视老鬼,“你怎么来了?难道说找到那魂儿了?”
老鬼嘿了声,“时运不错,遇见那尹凌附身的稚童,那稚童的身子就在我的肚子里。你要看看么?”
麻蛇舔干净血迹,试探地问老鬼,“你反正也不缺尹氏那点儿香火。不若你先把那小孩借我一用。这次尹氏供奉我来领赏,就算是我欠你的。”
老鬼把手伸进嘴里,稚童被他薅出来,“给你。只要你记着恩情便好。”
罗朝中此时三十六个妖人还活着的也不多了。
有的才到了人道之地便得罪当地神官,阴司派遣查人,将妖人诛灭,扫荡了神种和蛊虫。
岁神殿巡查当即上报,玕神神意潜入罗朝,还未有浊染灾殃出现。
这玕神与琅神本是共生关系,二者为海底珊瑚之树。虾元之时挂珠光耀深海百里。后来虾元晚期二者分离,一个犹作珊瑚,名曰玕。而琅神化作贝,西去。
其实若问琅神和玕神本是一体么?这也很难回答。虾元之时,很多古神是集群生灵,根本分不得主体与客体。断其一支,落地又会生成新的灵性。
玕神是来干嘛的呢?截留金炁。
金炁要西来,小楼带来的冀朝金炁只是一个引子。灵脉变动产生的灵炁才是罗朝大势变化的关键。诸多大能都看明了这一点。
所以正法教和天道宗两位真人守在西方口,不准妖邪从此路过。
地仙来至了中州北境压阵,不准妖邪大能南下。
至于玕神神种带来些许神意,只是遭人耻笑的话柄罢了。堂堂虾元古神,沦落到窃取一丝灵机的地步。可笑可笑。
如此一来,琅神,凫傒尚杳所言的梭神,还有玕神,这一路都凑了上来就说得清楚了。
琅神所占之地乃是净宗大能修持之地,吃些汤汤水水,亦是艰难。何况周上国周遭被两位真人经营得如铁桶一般。昭通国那梭神借着天妖凫傒钻进去一缕神意,却也不敢放肆。
这琅神,梭神,玕神,都是水中木性之神。用这金炁作甚,犹未可知。
更何况罗朝可不是独有一个国神,还有一个睡在山里的麒麟呢。麒麟又岂能让玕神神意放肆。
中州之变,定然是自西向东开始。麒麟复位,便是关键中的关键。太子作为未来人主,自然知晓些许秘辛。
所以虾邪引来了麒麟的呼噜声,不是什么意外。
每个人都被这局势推着走,寒川的妖精如是,罗朝的士人与皇族如是。岁神殿如是,国神观如是,江女神教如是。只为大局之变之时能占得先机。
这两个小小家神,肆意吃人,逆乱阴阳,却不知已经惹了滔天的祸害。
人之恶念,因此而起。
杨暮客在楼船中歇着,没事儿可做却心血来潮。掐算一卦,依旧是个比卦。
这特娘的。没完没了是吧。初入罗朝,两眼一抹黑。人在桥上,不见大人,你来个比卦也就算了。如今人在船上,喝着西北风,还是比卦?更何况跟太子搭上了关系,怎地还是个比卦上六?太子不算大人物?拿豆包不当干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