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元听到杨暮客的提问哈哈一笑,“当然可以。但你需明白,天之道,在于得失。你知自己缘法,所作所为皆不合天意。那当如何?”
杨暮客皱着眉头,“代价?”
归元点头,“聪明。寻遁去其一,当以先天元气视之。知天机,违天命,更甚。”
“那先天元气为何物?”
“人谓之寿数,山谓之高大,海谓之深浅,你既有所得,就要还天机于所有。你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就能得到相应的报酬。此乃天道其一。”
杨暮客嘿嘿一笑,“等价交换原则。”
听此言归元觉得甚是有趣,“嗯。却也不全对。”
“溢价交换?”
“为师只能告诉你,天无定数。”归元收了神通,细细打量着一身道袍的杨暮客。但愿他能走上正道,不要走自己的老路。从他敢吞魂噬魄来看,这个孩子的善念并不在根骨之内。
杨暮客皱着眉,腹诽着。等价交换不全对,溢价交换也无定数。那老天是得多贪心。刚刚想到这里归元用手打了杨暮客一巴掌。
“敬畏天道乃修士之本!失了这根本,就是无根之萍,那修的是什么道?”归元威严地看着杨暮客,“这是为师给你上的第一堂课,你且记住!”
“弟子受教。”杨暮客低头叩谢。
“你修行吧,那小楼你可称她为师兄,等等她会替我给你解惑,明年下山后这一路修行她也会护佑。”归元叹了口气,“记着,天道之下皆为蝼蚁,切莫忘了自己的根本。”
“弟子记住了。”
话说时光荏苒,一年转瞬而至。
杨暮客已经习得了七十二变中大半变化之法。对于修行也有了一定的理解。
修行之人,可斩妖卫道,却不能随意逞凶。比如像诛仙,缥缈,蜀山那些故事动不动就门派相争,杀人夺宝,这些是不存在的。
但,有一种情况除外,那就是道争。因为道争,争的是立身之本,修行之基。这种争斗必定是你死我亡的。可以大大方方上门论道挑战,亦可以收买妖邪下手,但最终都要承受杀伐因果。
杨暮客已经明白这个世界远比地球要大,土地更大,人口更多。
而且陆地面积更小,广阔的海域是灵炁蒸腾的起点,浊炁沉降的终点。所以海上如此严苛的生存条件,基本杜绝了各国海上自由行船互通。固定航道之外的那些海岛,反倒成了妖修与邪祟的乐土。
一年之期到了,归元站在大殿的高楼上看着整装待发的小楼和杨暮客三人,他随意上下挥挥手腕。
杨暮客此时已经不再是一副泥人模样,多少更像人了。他对着归元跪下叩首,三个响头嘣嘣砸完,地砖都裂开了。
眨眼间归元消失不见,小楼却出现在他的身后。“别愣着了,这里你留不得,还不随我速速离去?”
“小楼?”杨暮客多少有些舍不得。虽然师徒二人见面机会不多,但是他很尊敬归元。
“叫师兄!”小楼一巴掌扇在了跪坐在地上杨暮客的后脑勺。
“是,师兄。”
“起来!下山!”小楼甩袖而出。
杨暮客跳起来小碎步跟了上去,季通牵着马心中有些焦躁。不知怎地,他很想看看那酒家的小娘是什么模样。毕竟自己口花花说要娶回渔阳。
“愣着干嘛呢?”杨暮客扯了扯低头发呆的季通的袖子。
季通朝着大步往前走的小楼努了努嘴,然后又一脸害怕的表情使劲摇了摇头,压着嗓子,“这婆娘好凶啊……”
二人牵马快步跟上,三人走到了那仙山的悬崖峭壁上。小楼葱指法决一掐,三人一马腾云而起。
季通看不到仙山顶上黑压压的灵云,而杨暮客却看得见。他小心翼翼地凑到了小楼身边,“师兄,是不是……”
“闭嘴。”小楼冷冷地声音让杨暮客的话都噎了回去。
一条条铁链从天而降,与归元脖颈上的枷锁相连。而这一切没有法力的杨暮客看不到,那小楼却看得清清楚楚。她明白这是归元老道最后的生机,只能狠心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