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哼哼地喝茶,“这话还算有理,方才怎么不说,非要跟本姑娘顶嘴?”
杨暮客低头叹了口气。
厨青在前头的车厢里喝着小酒盯着何玉常,眼睛一眯。这姐弟二人吵架当真下酒。
何玉常听完吵架也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好奇地问厨青,“那杨大可作了什么文章,竟然让我等走得如此匆忙。”
厨青撇着嘴看他,“你这不学无术的庸才,便是听了又有何用?”
何玉常哈哈了一句,“总比不学要强吧。”
厨青却不留他的脸面,“若你不是托生在何家,你觉得你能做什么?王上给了你泼天富贵,你便老老实实接下。一路多少事因为你而起。若不是你贪图美色,能有船上之事?这一路破绽,皆是你无才无能。那郑家商路已经安排好,但你偏偏多疑不信,去求那外人。外人又如何得知我等周密布置,你死了都是活该。无非就是将你弟弟多养几年,改了族谱做嫡子罢了。”
听完这些何玉常面红耳赤,“我那时便要死了,哪还顾得许多。一路过来,好人坏人怎能分得清楚。我又不是那开了天眼的神仙,也不会占卜之术。毒是你们下得逼迫于我,一直说只要我安分便不出事,可那日还是毒发了。还不是你们的错?”
厨青也觉得这小子太倒霉了,皱着眉,“所以才说你命好。有歹人害你提前毒发,却遇着有真本事的道士保你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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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都喜欢把事情的成功归结为好运。因为毕竟每一次成功的路径都难以复制。
周王就是一个不喜欢言说运道的人。他相信国神,他知晓神道的存在。他相信修士,他知晓非凡的距离。但他唯独不信占卜。因为哪怕占卜也是按照世界规律总结,他仍然担心意外的存在。
这便是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一切都要掌握在自己手中,不要相信任何人的允诺,只要看到结果。
白胖的太监送来了陇阴郡的奏章。
因为是急奏,他颇有兴致地拿起打量了几眼,又随手丢到一旁。
老太监笑眯眯地恭喜,“王上,此乃大喜之事。年末之时,贡院文庙祭祀有此美文,祈求来年学子读书有成,以壮我国运。”
周王不应这一茬,拿起稽查司的密奏看着。
常飞十五岁于威东校场作训,休沐之时喜与铁胆侯崔宏之子崔酋同出营寨。二人多流连暗娼居所,狎娼夜宿。后细细跟查,此暗娼居所又为玉兰公王潇所设。王潇二十三年前与曲栗交往甚密。
周王狠狠一拳砸在书案,把那密奏甩到老太监的脸上。
“这就是你求情理由?”
那老太监拿起密奏读完后两眼一黑,不知所措。
周王眯着眼睛看着那老太监,“寡人要的是纪律严明令行禁止的将军。娼妇跑到本王的校场边上做皮肉生意。你告诉本王,那校场边上还有多少腌臜是本王不知道的?”
老太监咽着唾沫,“奴婢知罪。”
“知罪?”
老太监脑子不停翻滚,终于找到了画面。“奴婢受崔宏蒙骗,他言说家中竖子听信了吏部要削勋贵俸禄的传言,才起了祸心撺掇常飞动刀兵劫财。他那儿子奴婢也见过,的确是听话乖巧模样。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奴婢也是苦主啊。”
“你没收他们的好处?”
那老太监赶紧擦汗,“奴婢以为他们是国之义士。怎会收受好处……”
周王叹了口气,“寡人觉着这校场乌烟瘴气害虫横行。你传本王口谕,告诉薛将军,清查一遍。若是查不干净本王就把刀子递到政院那边。到时候如何难看,本王亦是说得不算。”
“奴婢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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