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南泽的主治医生自然是明白怎么回事,但是她平时嘴碎惯了,控制不住满嘴跑火车的本能,“南医生,这才多久没见,你就造出了这么大的一个孩子,逆天也不是这么个逆法吧。”
南湾懒得理她,微微俯身摸了摸嘉树的头,眉眼之间都是温柔,“爸爸就在里面,你是想自己进去,还是想姑姑陪你去?”
嘉树看着病房的门,他太小不够高,目光只能看到木质的门,没办法透过上面的玻璃看到里面的模样。
转回脑袋,声音很小却很坚定,“我可以自己去见爸爸。”
南湾笑了笑,把他头上的鸭舌帽取下,然后再反过来给他带上,“那姑姑在外面等你。”
嘉树点头。
南湾打开病房的门,看着嘉树走到病床前之后,才关上了门。
南湾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抬头看着大学同窗,神色清淡的问,“你不去查房,在这里看着我干什么?”
她不需要同情,嘉树也不需要。
大学同窗收起了玩笑,拍了拍南湾的手臂,“医学上的奇迹从来都没有停止过,会醒过来的。”
南湾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相熟的人,用不着客套。
脊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头微微低垂着,侧脸精致,长发在脑后扎成了温婉的低马尾,修长的天鹅颈弯出了美好的弧度。
沈之媚如果知道了,会不会怪她?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鞋,她也没抬头,嗓音冷淡,“你又回来干什么?”
余清露脚上的鞋和刚才那位医生脚上的是同一款,她也不介意南湾认错了人,微微一笑,嗓音柔软,“南小姐,真是巧啊,在这里碰到你。”
不是熟悉的声音。
南湾虚散无神的目光汇聚,慢慢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张并不陌生的脸。
不久之前还是借着轮椅移动的人,今天却已经能完好的站在她面前了。
这难道就是医学里逆天的奇迹?
也是蛮有意思的。
淡淡的笑了笑,“是挺巧的。”
“南小姐你可能不知道,你哥和慕桓从幼稚园开始就是同学,一直到慕桓去了安城,”余清露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举止是得体大方,“所以,我也是认识你哥的,只是想来看看他,没有其它的意思,但医生没让我进去。”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还有几分遗憾的意味。
南湾她今天不是来上班的,所以身上穿的不是给人疏离感的白大褂,是暖调的米色大衣,那颗红豆形状的红宝石吊坠就安静的躺在锁骨上,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温婉宁静的美。
但她不笑的时候,带着四分之一混血的精致五官自成疏离之态,眼眸里也没有太多的波动,“医院是有规定的,如果随随便便就放外人进病房,一旦出了问题,责任谁都负不起。”
余清露似乎是这才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对。”
之前脸上那总是隐于黑暗里不健康没有血色的模样好转了许多,也没有那么憔悴,长发打理的很整齐。
手指间勾着几缕慢慢梳理着,唇角带着浅浅的弧度,“南小姐是聪明人,应该早就看穿了我心思。”
南湾的目光落在病房的方向,门留了手指宽的缝,方便嘉树出来。
二十分钟过去了,也不知道那小家伙都跟三哥说了些什么。
收回视线,脸上是礼貌却疏离的淡笑,“我结婚了,如果是来找我看病的,当然可以叫我南医生,但我现在是在休假,余小姐也不是我的病人,还是叫慕太太更合适。”
慕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