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范云已经在门口等着我,心里万般绝望。曹豹走后留下的野狼和飞鹰,也注视着门口集结的队伍。野狼眉宇间有些不满道:“还真有点目中无人,在我们门口就敢出手。”
薛凡眉目一挑,说:“是啊,难道他在你们门口寻事,你们也视若无睹吗?”话语中带着一些挑唆,这一刻的薛凡还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因为我们已经无路可退,走出去必然难以承受范云的怒火,陨落将是我难逃的宿命。
野狼冷哼一声,看穿了薛凡的心思。野狼话语并不像飞鹰那般冷漠,低声坦言道:“实不相瞒,范家真是我们惹不起的,我二叔至今还在孟家手里,我们都无法救他。更没有实力和范家正面冲突。并非我们不念在孟家的情面,而是真的无能为力。”
野狼的话说的倒是有些让人深信,我心里暗暗叹口气对着薛凡道:“算了,他们有他们的难处。我废掉了范云的儿子,他岂能罢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自己去承受。”说完我便迈出了步子转身离去。
外面的叫嚣着越来越大,我断然已经没有心情再去多想,转过身朝着门口走去。
其实我心里明白,门口来看至少有上百人才有这般阵势,这个酒吧也不过几十个人,就算肯帮我也只不过是螳臂当车,反倒连累更多人。反正我已经废了范云的儿子,就算今天死了,也没有什么冤不冤的。这一刻的我倒是显得有些气概。
然而大门口的阵势却异常壮观。他们已经声势浩荡,蓄势待发。两百多号人,他们都是笔挺的西装,看起来颇具威严。这些人绝对不是范健带的那种社会青年。这些西装男身上的气质看起来是如此的不凡,仿佛经过严格的训练,让这两百来号人,在门口竟然站立的如此整齐。
我自然深感危机,是我大意了。逞一时之快废了范健,才导致今日这一幕,倒也是我咎由自取。我鼓起勇气站到门口,看着眼前的这帮人。
为首的那个光头男在太阳下悠闲的抽着雪茄,一脸的从容不迫。眼前这人便是范云这个老狐狸。而此刻的他看似悠闲,却充满着霸者的气质,如今他已经不再是一个生意人,而是城北黑道上第一人。
当他触及到我的出现后,弹飞了手中的烟头,从牙缝中恶狠狠的挤出几个字:“好大的胆子!有种!”他的声音听起来便能感觉到他的愤怒,因为愤怒,他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我知道,想必我已经是插翅难飞。便故作镇定道:“范云,你最好别轻举妄动,你儿子有把柄在我手上。”
其实我最后的底牌无非是范健策划车祸,可是这一切我自然明白已然奈何不了范家,他们自己便是地下势力,更何况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废了范健,就算到了警察局,恐怕也是先抓了我。即便我知道没用,但是我依然还想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这是我最后的希望。
因为有几分胆怯,我的威胁在他眼里丝毫没有震慑力。甚至更让他觉得好笑。笑完后他咬着牙说道:“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对于我而言,杀了你就如同杀死一只蚂蚁,就算我儿子欺负了你又怎么样?在这个城北,没有我范云惹不起的人。”说完他口气里无疑的全是自信。
狂妄的范云,顷刻间便让我咂舌。城北黑道第一人,怎么会把法律放在眼里?他不是张百万那种单纯的生意人。是我自己太天真了。
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薛凡和子涛竟然跟了出来。
薛凡接话道:“好狂妄的口气,如果是城郊孟家呢?你最好好自掂量下。城郊孟家可不是你惹得起的!”
范云闻言摇摇头道:“想吓唬我?我不吃那套,如果你妄想搬出孟家来救那个叫文杰的,你就打错了算盘。这厮断了我范家香火,此仇不死不休!”这一刻的范云已经恢复到刚才凶狠的神态。
看面前如此浩荡的气势,难得今日我真的在劫难逃了?他丝毫不肯相信薛凡就是孟家的人,那就难办了!就算子涛和薛凡逆天了,也不可能将我带出这上两百人的围攻。我岂不是害了他们?
这一刻我深深叹口气再度开口道:“范云,今日之事罪责在我,与他人无关。这几个人都是孟家的人。今日请你念在孟爷爷的情面,放他们一马。我自知你我仇怨已深,甘愿任你处置。”这一刻我绝望了。
从头到尾,当我知道范云是城北黑道第一人,我就该绝望了。是我自己还天真的寻求着希望。可是希望一次次破碎,难得我还能去相信奇迹吗?就算我该去相信奇迹,可是这一刻为什么不出现?
人死如灯灭,竟然难逃劫难,倒不如慷慨赴义,我一生被人奚落,这是我无法改变的,今日必有一死,我为何不能豪迈一些?
我的话引得子涛他们错愕的看着我,并且低声道:“你疯了?让他处置?他会杀了你的!”
而范云更是觉得好笑的说:“你当我是傻子吗?觉得好糊弄吗?我难得还认不出李锐和二壮那两个小厮吗?他们是孟家的人?”我的谎言直接被范云拆穿,我的心里一震,看来李锐他们也要受我牵连。本来薛凡真的是孟家的人,现在恐怕范云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了!
随即我略显绝望的开口:“您是城北黑道第一人,何故徒添杀戮,冤有头,债有主,你有什么冲着我来,为什么要去为难与这件事无关的人?”
而范云此刻饶有兴致的朝着我走来,开口道:“不过小小年纪,倒是有些重情重义,如果不是你废了我的儿子,今日或许我能饶你一命。你说我的儿子不像个男人,很好!我给你一次机会,在黑道上我们都是以武为尊。如果你们今天能打赢我的保镖,那你的朋友自然可以离去,不过你的命却要留下。倘若你们输了,你和你的朋友都要死!”说完他的嘴角微微一弯,脸色高深莫测。
二壮冷哼一声:“太不公平了,输赢文杰都要死,那还比什么?”话语一出范云便笑了起来:“不一样,至少你们能不能活下来,全看他了!我可不想那么容易的弄死他,我要慢慢的折磨他。我要看看他多像一个男人!”说完他牙齿间磨动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还没有等我反应,徐子涛纵身一跃道:“让我来试试!”随即子涛的身形便朝着范云而去。
可是范云负手而立,丝毫没有在意子涛的逼近。然而这个时候范云身后一个风衣男却动了身形,迎着子涛交手到了一起,两人交手便带着轰然的气势,两人同是出腿。这一刻我能感受到子涛比起更才对付飞鹰,更正色这场打斗。
二人的腿法都异常凌厉。你来我往,一时间打的难舍难分。我不禁问起薛凡,然而连薛凡也难测定他们谁高谁低。只是说道那个出手的风衣男叫铁剑,在这整个城市,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杀手。人如其名,如铁剑出鞘般锋利。
薛凡说,徐子涛使的是谭腿,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可是迎战第一杀手,连他也一时间看不出高低。听到这里,我不得不为徐子涛捏了一把冷汗。
约莫对上了三十招,两人纵身一跃,两只腿在空中来了一次硬碰硬。这一交手仿佛连空气都凝聚到了一起,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他们身上。
随即两人同时落地,尽皆向后退去。却不曾想,这一刻子涛突然借着退后之际,右脚猛地一瞪,地面的水泥地,乍现一道裂痕,而子涛的身子却反势向前扑去。眼中寒光乍现,拳出如龙直奔踉跄后退的铁剑而去。
当意识到子涛此刻的出手,铁剑已经来不及格挡,躲避不及,胸口便硬受子涛一拳,胜负因此而分。铁剑的身形砸到在了后方,嘴角微微一丝血迹,半响没有开口。
无不震撼众人,范云脸上情不自禁道:“好俊的身手,可惜,今日便是你陨落之时。”随即手臂微微抬起,两百多号人顷刻间便蓄势待发,他们的眼神全部叮嘱着范云抬起的手。
“你出尔反尔,放了我的朋友!我可以任你处置。”我几乎嘶哑的喊着。
“出尔反尔又怎么样?如果我轻易放他离去,万一哪天他回来找我报仇怎么办?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范云此刻双眼深邃,心里已经暗下杀机。
我自然明白,子涛力败铁剑,范云岂会甘心。子涛就算是战神,也双拳难敌四手。两百多号人一拥而上,也无暇分身。岂非也难逃一死。虽然我看到他无所畏惧的神态。但是他能为我而战。我的心深深的充满感动,也充满自责。如果平日里孟爷爷教导,我真的专心好好习武,说不定也不至于连累子涛他们。想到这里我的眼眶中闪烁着悔恨的眼泪。
范云杀伐果断道:“杀了他们!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