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楼梯间里根本没有人,竟然是一只老鼠在说话?我虽然也算经历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可这一次跟会说话的老鼠面对面,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咦,为什么老鼠会说话?”连露华一个鬼物也十分好奇,蹲下身去摸老鼠的头,老鼠瞪着露华:“走开,走开!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你说谁是犬?”露华老实不客气的曲起指头弹了它一个脑瓜崩,老鼠四肢全粘在粘鼠板上,牢牢固固纹丝不动,不禁又哀叫起来:“救命啊!救命!出人命啦!”
“你不是老鼠吗?出得了什么人命?”露华顽皮又邪恶的笑道:“哎呦,可怜,被粘鼠板粘的真结实啊,你知不知道,要是把你从上面拽下来,你的毛,皮,都会留在粘鼠板上,你可以有一个清洁溜溜的肚子了,恭喜恭喜,现在我来救你?”
老鼠簌簌的抖起来,尖叫着:“上天哪,我在玉宁,好歹也是堂堂的一个成功人士,一朝沦落到老鼠身上,竟然被一只小鬼欺凌,上天啊,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我赶紧拉开露华:“你别吓唬它了,不管怎么样,被粘的这么紧,谅它也干不了什么坏事,”便问那老鼠:“你既然会说人话,还口口声声,又是人命又是人士的,那你究竟是谁?修炼多年的老鼠精吗?”
“哎哎,难不成,你就是那个著名的大法师梅林?”老鼠鼻尖上湿润润的,仿佛要淌下鼻水来,显得十分激动,吱吱叫着:“名不虚传啊!我就是为了找你才特地以身犯险,潜入到龙井堂来的,还被这天杀的板子粘上了,你可一定要帮我!”
想不到我梅林现在如此炙手可热,连老鼠都听说了我的大名,弄得我不禁有些得意,浑身轻飘飘的:“梅林就是我没错,你一只老鼠,能遇到什么值得委托的事?难道要我帮你捉猫?”
“哎呀,你怎么这关口还有心思开玩笑,真是……”老鼠用力扭动着:“你先想办法把我放出来行不行?万一粘在这粘鼠板上时间久了,我的毛皮真的弄不下来……”那老鼠一副想也不敢想的样子,可怜巴巴的瞪着黑眼珠子看着我。
我一时心软,又被它吹捧了几句,不由也动了恻隐之心,本来我也是放置粘鼠板的罪魁祸首,便想把它弄下来,露华阻止道:“小主,还不知道这家伙是哪里来的呐!万一放了它,它咬你怎么办?我听说啊,有种妖怪就喜欢吃有灵力的人的血,来增强自己的修炼道行呐!”
那老鼠急的吱吱叫起来:“你!你这是血口喷人!我有身份有地位,怎么可能跟野老鼠一样随口咬人?”
“血口喷人?”露华反唇相讥:“你是人吗?”
“我……”那老鼠一时语塞,低下头,吱吱叫着:“我以前,真的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呐!”
“啥,你说你是人?”我不可思议的望着那老鼠:“难道你是修仙之人,跟孙悟空一样会千变万化?”
“我哪里有那种本事啊!”那老鼠两撇小胡须直往下垂,做出一个哭丧脸的表情:“我是贪心不足,落入了圈套!”
“咦,这不是人的离魂嘛!”白泽不知道什么时候揉着眼睛出现在了楼梯间外面,撅着嘴,好像清梦被吵醒一样满是起床气,不耐烦的观看着这只老鼠:“你们几个吵死了,不过当真少见啊!竟然会有离魂附着在一只老鼠身上,也怪稀罕的!”
居然嫌吵?刚才明明怎么敲门和呼喊都叫不醒你!
“传说中的,辟邪神?”那老鼠赶紧扭动着哭天抢地:“辟邪神哪!您可一定得救救我啊!”
“离魂是什么东西?”我赶紧问白泽。
白泽清清嗓子,先例行鄙视了我一眼,接着开始传道授业解惑:“你啊,真是白丁,人乃是由三魂七魄与人体合二为一,方能通晓世间万物,能言能写能思,如果人没有了魂魄,那自然就是一副空壳了。而离魂是说,这个人虽肉身还活着,可灵魂却脱离体外,在外飘荡,这种现象被称为离魂或者生魂,因为阳寿未尽,所以并不曾被牛头马面勾魂使者带去阴司,若是一直无法回到体内,也就无法再入轮回,变作孤魂野鬼了。不过离魂附到老鼠身上,连小神也是头一次看见。”
“离魂,是说它人还没死,魂先出来了?哎呀,小主,倩女离魂说的不便是这种事嘛!小主看过那出戏码没有?当年我们在深宫内院,可常常听姑姑讲起呢!”
“你一说,好像是有这么一出戏。”我仔细想了想:“是说一个女子爱上一个书生,但是她父母不同意,女子卧病在床三年不起,但是她的魂魄却一直追随着书生,并跟书生结婚生子,三年后灵魂才回到家里那躺在床上的身体里面,她父母听她说了事情原委,这才答应他们俩的婚事。”
“没错,就是这出戏码!”露华点头不迭:“小主也是博闻强识之人呐!教露华好不佩服!”
“一般般,小case。这个故事,大概中国人都知道。”我忙问那老鼠:“难道你也是一位逐爱痴情女?姓甚名谁,有没有户口本身份证?”
那老鼠挣扎着:“先放了我,我,我慢慢说给你们听!”
粘鼠板上面的强力胶质量十分过硬,我和露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那老鼠从上面连拖带拽,又是冲水又是用剪刀剪毛,才勉强弄下来,但是老鼠还是损失了一撮肚子毛,疼的吱吱直叫。
露华好心拿了一块手帕丢在湿淋淋的老鼠身上,说:“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你到底是谁?”
那老鼠两只前爪托着腮,好像人把脸埋在手里一样,好一副无奈样,只听它低低叹了口气:“哎,说起来,我以前做人的时候,也风光得很呢,估计你们也听过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