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再回到路上的时候,车上已经多了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
男人拿着一个黑色的大口袋向我走来,我睁开了疲惫的眼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刚想开口,男人却二话不说,直接拿什么塞住了我的嘴。
我刚要挣扎,紧接我的手和脚却都绑住了,再要挣扎,我眼前一黑,大口袋已经罩了下来。
我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我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屈辱过,可是,我该死的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既然是你不听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似乎还听到白景琪模模糊糊的声音,只是,我所处的车子却已经远了。
这被绑架着的时间,总觉得过得特别的漫长。
我感觉自己在车上颠簸着,又感觉自己在海里颠簸着,我就这样躺在口袋里面,不知白天,也没有黑夜,没有吃的,连喝水都不敢。
不知过了多久,颠簸终于停了下来,我被连人带麻袋粗暴的拖着,我感觉自己在慢慢的上楼梯,开门,关门,等我终于被甩到地上静下来,口袋打开的那一刻,重见光明,我的眼泪几乎都要流了出来。
我探出头来,四处张望了一下所处的环境,是乡下楼房的那种构造,很简陋的装修,我所处的这个房间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别的什么都没有。
“你就在这乖乖的待着吧!”男人给我取下了嘴里的毛巾和手腕脚上的绳子,又用力踹了我一脚,这才摔门出去。
我在冰凉的地上躺了很久,一个漫长的黑夜过去,清晨的晨曦撒了过来,我这才觉得自己好像松懈了一点,手上脚上的麻痹感没那么严重了。
门被推开了,有人来给我送饭,我抓住了他的手,问他时间,他却仿佛根本不愿意回答我。
门重新又被锁上,从这一天开始,我就正式开始了我的软禁生涯。
只有白天和黑夜,没有分针和秒针,除了给我送饭的那个人,我再也看不见任何人。
我就这样待着,像一条狗一样苟且偷生的待着,我没有想去死,我在心里记着,只要还活着,我就有机会揭穿白景琪,夺取曾经拥有的一切,再见到白景年。
秉承着这个信念,我坚强的活着。
不知又这样过了多久,我终于见到了除了送饭小伙子之外的另一个人。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那是一个渺远得仿佛来自上辈子的声音。
“苏曼,好久不见啊!”
是她,万倩倩。
我从未想过会再次听见万倩倩的声音,她的声音与从前听到的那样的截然不同,她好像恢复了正常时候的身体,嗓子没有沙哑,风情如初。
而随着房间的大门被人撞开,我一仰起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逆着风而来的她。
她还是老样子,除了瘦了点,美貌如初,不,也不算老样子吧,今日的她,跟从前那个憔悴而瘦骨嶙峋的她相比,身体看起来挺健康的,有一种成熟女人的玲珑剔透的韵致。
“苏曼。”她喊了我的名字,蹬着高跟鞋蹬蹬蹬的走到我跟前来,居高临下的态度高傲而又嚣张:“苏曼,好久不见,你想我了吗?”
她在笑,是很瘆人的那种笑,她并没有触碰我,我却莫名的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不舒服,就好像浑身起了疙瘩一样。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那种感觉,反正我是有的,我一想到这个女人患了那种可怕的病,虽然明知不会传染,可我还是心里膈应,难受,这种感觉,和跟白景年相处截然不同。
我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退缩着往后躲去,她却察觉到了我的这个小动作,她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捉住了我的手腕,又笑了:“怎么?怕我吗?怕我做啥呀,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怕我做什么呢?”
她紧捏着我的手腕不让我走,拖着我来到床边将我按着坐下,翘起二郎腿看向我,嘴角的笑容幽深而绵长:“没想到我会来看你吗?没事,你没想到的事情可多着呢,今天我有很多的时间陪你叙旧,上次匆匆一别我们还有很多很多话没有说,今天就好好的聊一聊好不好?”
我诧异之余,更多的是惊骇,白景琪,唐心柔,万倩倩,很好,这三个可怕的人都凑到一块去了。
“好不好?”见我不肯回答,万倩倩又嘟囔了一句,我连忙回过神来。
我哪里敢说不好,毕竟她就是个移动的传染源,我真的很怕她冷不丁又来捅我一刀,那我一个不慎,来不及见到天日就完蛋了。
没有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应付着万倩倩。
“苏曼,我这几个月以来,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啊!”万倩倩轻轻的笑了笑,她拿起桌上的茶壶和杯子,给我们各自倒了一杯冷茶,她将那只茶杯握在手里悠悠的晃啊晃,嘴角噙着笑意,漫不经心的说:“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这几个月来经历了什么?”
我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排除了要敷衍应付她的这一点,确实,我也真的很好奇这几个月她是怎么做到今天的。
“很奇怪吗?”似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万倩倩好笑的问道:“苏曼,你怎么那么蠢?时至今日,你还是看不出我背后的人是谁吗?”
是谁?我立刻就明白了过来,是白景琪。
“我这几个月的经历没什么特别的,我被救了出来之后,有人接应我,我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就好吃好喝的被养着,吃药打针遏制病情,健身美容养身体,所以,现在你见到的我跟从前的我一点都不一样,如今这个看上去跟常人无异的意气风发的我,才是我最终想要的。”万倩倩放下了茶杯,她的左手轻轻挑起,她认真的把玩着自己手指上精致的美甲,轻飘飘的说:“是你们亲手害得我走到的这一步的,所以,苏曼你一定很好奇,我今天找你来有什么事吧?”
她说着,音调骤然变冷,而我,我浑身的寒毛也跟着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