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荆棘看守所时,这里的人首先想到的不是新生,而是苦恼和烦忧。
每一个狱警都懒懒散散地走上岗位,循规蹈矩地进入特定的路口,监察着囚犯们的一举一动。
当然,如果他们能把眼皮睁开的话,就更像那么一回事儿了。
“报数!”
“一二三四……”
等到一连串的数字喊完后,张彭贵点了点头,示意他们排队到食堂就餐,享受大厨满满的恶意。
这里的一切似乎井然有序,但没有人注意到,张彭贵的目光中闪过了落寞。
左手拿着名单,他用笔轻轻划掉了一个人名,而后又在另一个上停留了些许,亦是选择批去。
但最终,当他看到最角落里那两个字的时候,还是迟疑了。
“白辰。”
在心头默读出了他的名字,正当张彭贵举棋不定,猜测这小子是生是死的时候,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
“彭贵,在做什么呢?”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张彭贵心神一颤,快速把名单往后藏,并且郑重其事地敬了个礼。
“典狱长早上好!”
陆文峰的笑脸依然十分扭捏,但明显比先前好了许多,看样子是没少下功夫。
“嗯。”闷哼一声后,陆文峰冲他招了招手,后者会意点点头。
“最近工作怎么样啊?牢里犯人们还听话吗?”
笑眯眯地望着张彭贵,陆文峰不易察觉地扫了眼他的光头,目光中掠过了厌恶。
像他这样喜文弄墨的雅人,最见不得的就是张彭贵这种莽夫。
但对于其掌握整个荆棘的大业来说,给个笑脸也不是什么问题。
“咳咳,张某惭愧,是我犯了玩忽职守的错误。”
张老大以为典狱长是来兴师问罪的,随即摆出了副任其摆布的态度。
但这一表现放在陆文峰眼里,却完全成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应付。
好小子,别以为我不敢收拾你!
陆文峰尬笑了两声,右手想要去搭上张彭贵的臂膀,但又觉得关系没到那个地步。
这一刻,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这种情况,就好像大晚上的,有人说今天太阳不错似的。
最终还是张彭贵打破了宁静,岔开话题道:“典狱长,您的猫找到了吗?有些日子没见着它了啊!”
殊不知这一句话,把原本就凝滞的气氛搞得更压抑了。
陆文峰被他噎了个半死,但看到张彭贵那颗锃光瓦亮的大光头,和憨厚的笑容,他又不知该如何发泄。
难道要告诉他,自己的猫被人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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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大大咧咧的张老大也察觉到氛围有些不对了,讪讪地笑着,摸了摸后脑勺。
不知不觉中,两人的脚步停留在了炼石场边,耳边传来了叮叮当当的敲打声。
“加把劲儿!”
“早上没吃饭吗?使点力气!”
“快看,是典狱长来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那么一句,所有人都停下了手头动作,齐刷刷往这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