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牛村的另一处,村头办公室的众人同样夜不能寐。
“徐哲,粮食已经不多了。”
“闭嘴,我还没瞎呢。”
“那你打算怎么办?”
话说到这,徐哲冷漠的目光穿透酒瓶底,落在了一名面色发白的年轻人上,默默低下了头,不知在琢磨什么。
杨克拒绝了徐哲给予的水和食物,眼看体力一点一滴地流逝,他仍然是一声不吭。
听到昔日的队友对自己生命的宣判,杨克嘴角隐隐含着苦笑,偏过头去独自忧伤。
“睡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徐哲推开了欲言又止的男子,自顾自地找了张坐垫充当枕头,翻来覆去数次后,没有了动静。
看到哥哥强硬的态度,一向没有主见的徐雪兰默默望了眼虚弱的杨克,小心翼翼地把食物放在了他触手可及之处。
“滚,我不要杀人犯的施舍!”
听到细碎的脚步声,尽管杨克已经撑不下去了,却还是倔强地把东西摔了出去。
徐雪兰被他发狂的样子吓到了,两只美眸闪烁着怜爱与愧疚,明白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她不无责任。
“杨克,不要不知好歹。”
紧闭双眼的徐哲忽然发声,字字如钉般撕裂着杨克的心口,使得对方不禁打了个冷颤。
没有再耗费精力去反唇相讥,杨克选择了沉默,冷哼一声后继续蜷缩在阴影之下。
徐雪兰的娇容上流下两行清泪,打湿了沾满泥灰的衣衫,一言不发地走回了临时搭建的床铺。
她还能怎么样?事已至此,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杨克没有留意到的是,刹那间,一道绿色光芒悄无声息地从窗户缝隙中钻入,顺着他的裤脚攀爬上去,一股阴冷的气息陡然充斥了整个屋子。
正在熟睡中的徐哲几人并未察觉温度的变化,数天来的逃难之旅使疲惫灌满了他们浑身,从而短暂失去了意识。
而在这时,一道高傲孤冷的女音渗入了杨克的耳畔。
“瞧瞧,这就是你信赖的伙伴。”
杨克眉头一皱,扫了眼周围却没有发现任何身影,不禁疑惑道:“是谁在说话?”
话音未落,盘旋于杨克身体之上的绿光蓦然绽放,把办公室每一个角落都照耀得恍如白昼,氛围骤然一冷。
诡异的景象还未停止,绿光接连不断地渗透入内,光束变幻之间,最终拼合成了一团人影。
杨克愣住了,在他的瞳孔中竟然倒映着一道风姿绰约的绿色虚影,那是……一个绝世容颜的年轻女子?
“你不是要复仇吗?为什么还在犹豫呢?”
那道闪烁着绿光的虚影邪魅一笑,冲他勾了勾纤纤玉指,一点摄人心魄的光芒流逝向了杨克。
“起来吧,我的孩子,你要做的……”
虚影眸子中透露着一种歇斯底里的阴鸷之色,娇声轻呼道:“不过是杀掉那些背叛者。”
内心疯狂地纠结着,杨克的眉毛凝成了川字,额上的汗珠顺着衣角坠落在虎口的伤痕上,痛得他龇牙咧嘴。
他记得这张面孔,不正是棺材里那个令人望而生畏的战国女子?
一切罪恶的源头!
但一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与付出不成正比的回报,巨大的痛楚让杨克浑身都在沸腾。
杨克的心碎了,或者说,善良的那一半彻底崩溃了。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