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谋害忠良……”这一条罪名,足够朝臣寒心的了。
君洛拥紧了罗青桃的身子,低低道:“这种游戏不适合你。以后,不要再乱掺和,一切交给我。”
罗青桃向他展颜一笑:“与我无关的事情,我才不会掺和!”
君洛放了心,长叹一声看向君漓,目光幽深。
君澈带着温雅的微笑站起身来:“诸位大人的心情,本王明白。此事关系到当朝王爷,毕竟不能草率。父皇虽病着,还是要请到他老人家的圣旨才好处理。在此之前,就请……请六弟先回王府暂住,无诏不得外出!六弟,你看这样可好?”
他这一番话说得既温和又伤感,人人心中暗赞睿王贤,却忘了就在刚才,他们还在质疑此人下毒害父弑君来着!
君漓完全没有理会君澈的话。
他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罗青桃,缓步走近。
君洛收紧了胳膊,警惕地看着他:“六哥,今日之事,怪不得青桃!你若有冤屈,可以向父皇申明,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罗青桃坐直了身子,迎上君漓的目光。
君漓定定地看着她,许久才哑声问道:“你……高兴吗?”
罗青桃微微勾唇,没有出声。
君漓忽然苦笑:“人人都说世间男子多薄情,原来女子绝情起来,竟是半点也不逊色……桃儿,此时我只想知道,你的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
“青桃是我的!”君洛立时黑了脸。
罗青桃忙拍了拍君洛的手背,以示安抚。
见君漓的目光一直死死盯着她,罗青桃逃避不过,只得冷笑:“已经没有了。”
“那么从前呢?从前你对我的心意,总该是真的吧?”君漓急急追问,全然不管此刻是什么场合。
罗青桃皱眉许久,终于还是如实作答:“是真的。你也知道,人心易变,此一时,彼一时也。”
君漓长叹一声,站直了身子:“没错,此一时,彼一时……你说跟我合作,拥我为主,一直都是假的,是吗?”
沉默地看完了一整场大戏的君瀚忽然拍桌而起:“你害死了罗家所有人,还想让罗家人替你卖命,我就问你哪来的那么大的脸!”
君洛搂着罗青桃,“嘿……”地一声笑了出来。
君漓颓然坐倒,整个人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瘪了下去。
君漓被宫中侍卫“护送……”回襄王府之后,朝堂上的空气便冷得吓人。
大梁立国数百年,并非没有过宗室子弟被削爵监禁,却从未有一次像今日这样,让满朝文武感觉到彻骨的寒冷。
物伤其类,人之常情。
罗天信站在武将队列最前面指点江山的音容笑貌历历如昨,可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
今时今日,众人才知道忠勇无敌、不愧天地的罗家人,竟死于皇室中人无端的猜忌,谁能不心中发寒?
一国一朝,若不能取信于人,该以什么傲立于天下!
殿下的群臣自是各怀心思,上面坐着的几人却也是同他们一样的沉默无言。
君澈的脸上是一如寻常的平静温和,或许还有几分痛心--他一向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王爷、持身作则的好兄长。君漓犯了这么大的错,他做兄长的怎么自责都不为过!
君瀚冰冷如刀刻的脸上,难得地带了一丝笑影。只是,那笑容之中,苦涩远远多于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