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自袖间不知何时拿出来个小铁球,放在地上轻轻一送,便眼见着那东西滚进了山寨。
苏忱翻身重新上了板车,目视前方驾车离去。
顾清歌和饮冰疑惑不解,但也只得跟了上去。
几人刚行出不过两里路,便听得一声轰天巨响,连带的山间的地都跟着颤了颤。
顾清歌不可置信的回头,果然黑龙寨所在的位置燃起了冲天的火光。
便就是见惯了大世面的饮冰也停下了马匹,看着山上的火光,皱紧了眉头。
顾清歌连忙加快了些速度跟上并没有停车的苏忱,眼中尽是惶然,沉声问道。
“是你做的?你最后扔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顾清歌的声音都在发抖,方才那巨大的震感,便就是两军交战除了互相投掷的巨大火球都达不到那样的威力。
苏忱仅仅是扔了一个可以放在袖中的小东西,便就如此厉害,实在是令人震惊。
苏忱偏头望向顾清歌,眼中是掩藏不住的森罗冷寒。
“是火弹,老师费心几十年研究出来的火器,我临走前拿了一枚。”
顾清歌眉心微蹙心下惊悚,实在想不到那小小的竹屋,竟然还藏着这样的火器。
磐石先生,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饮冰也策马而来,淡淡的瞥了苏忱一眼,低声道。
“你答应了放他们生路却出尔反尔,实为不信。”
苏忱低低的笑了,低沉的笑声回荡在深夜的山谷中,透着说不出的阴郁。
“他们杀我父母辱我小妹,凭什么来同我讲信义!冤有头债有主,我告诉他们了,我定会清算清楚。”
饮冰定定的看着苏忱,和苏忱阴鸷的长眸无形交锋,谁都不退。
半晌饮冰轻哼一声调转马头,来到了顾清歌的身边,沉声道。
“此人心性阴郁睚眦必报,不是良人。”
饮冰的话轻飘飘的,却又能准确无误的落在顾清歌和苏忱的耳中。
苏忱攥着缰绳的手明显一紧,极为紧张的望向顾清歌,似是在恐惧着失去什么。
顾清歌看着苏忱一时心中五味杂陈,视线落在了苏家二老和苏鹃的身上。
心中终究是心疼更加占据了上风一些,缓缓低声道。
“他只是太伤心了,父母罹难,妹妹又重伤,便是放在任何人的身上都是痛彻心扉之事。我从未对不起他,我相信,他便不会害我。”
饮冰闻言也不再多话,只策马扬鞭绝尘而去。
苏忱望着顾清歌的眼中似有些波动,心中总算是找到了一丝的温热,长眸之中水光涌动,静默无言。
“我可是将她气走了?”
苏忱的声音平静中似是带着些懊恼,颇有些不敢去看顾清歌澄澈的双眸。
顾清歌跟上苏忱的速度,望着已经没了踪影的饮冰,低声道。
“她是影卫,本也不是随身跟着伺候的下人。”
苏忱点头,便也不再多说。
黑龙寨被一颗火弹给毁了个干净,张彪不可能得不到消息,朔州城是不能去了的。
苏家已经被烧成了一片焦土,思来想去还是只能回到竹屋去。
苏忱将苏鹃抱进了屋内,找出了竹屋里从前留下来的常用药,倒是能够处理伤处。
但毕竟苏忱是男子,只得拜托了顾清歌帮忙。
顾清歌让苏忱去烧了热水,给苏鹃擦身上药,这细细处理下来,便就是顾清歌活了两辈子也不禁红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