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告诉盘酋长一个最新消息:越王崔耕已经在三天前,从道州城内的密道中逃往城外。所以,现在你即便攻下了道州,也仅仅是拿下道州而已。到底取不取道州,悉听尊便!”
“啊?崔耕跑了?他……他怎么可能跑了?”盘云山满脸的难以置信之色,道:“越王临阵脱逃,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这……这?太不仗义了吧?”
李光弼针锋相对道:“你们莫徭蛮杀不死越王,就真敢造反吗?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我……我……我……”
盘云山嗫喏几声,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长叹一声,道:“我还真不敢。”
“妙啊!越王算无遗策,真乃诸葛武候再世也!”
听了盘云山的话,如同一道闪电在脑海中划过,谭念忠豁然开朗。
他已经明白过来了,自己所珍视的道州城以及道州城内的数万百姓,在真正大人物眼中,根本什么都不算。
越王崔耕在此,莫徭蛮就非得把道州城拿下不可;但若没有崔耕,道州城到底在谁的手里,实在是无关紧要的一件事儿。
越王崔耕这么一走,道州就转危为安。
最关键的是,莫徭蛮之所以敢麻着胆子做这件事,不就是因为有把握杀死崔耕吗?现在崔耕走了,贼子们休想挑起岭南道和大唐朝廷的战争,莫徭蛮以及黄峒蛮也就失去了浑水摸鱼的机会。
既然如此,莫徭蛮敢攻下道州城吗?那样的话,他们不仅得罪了大唐朝廷,还得罪了越王崔耕。
同时得罪天下最强大的两股势力,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
想到这里,谭念忠道:“盘酋长,你既然已经知道,越王早已逃出升天,还不退却更待何时?”
“我……”
盘云山心思电转,还是有些不甘心,道:“但我要事先确认,是否真如你们所言?”
李光弼道:“没问题。那条通往城外的密道,你们可以尽情参观。不过我要提醒你,越王崔耕三天前就出发了。你们若想抓捕越王,势必难于登天。”
盘云山道:“即便如此,我等已将道州附近所有道路,全部封锁了。越王要从崇山峻岭中逃回岭南道,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吧?说九死一生可能是夸张了点,一半一半就差不多了。”
李光弼虽然不大赞同这个一半一半的看法,但也明白崔耕一行,要想顺利回岭南道,真是千难万险。
他说道:“随你怎么想。不过,越王临走之前,托本将军给你带句话:在确定越王的生死之前,最好不要向黄乾曜通报越王已经逃出道州的消息。与此同时,继续维持对道州的封锁。若越王走不出深山,你尽管和黄乾曜一起胡闹;若越王走出去了深山,就记你莫徭蛮大功一件。”
盘云山沉吟半晌,道:“看来越王是想让我莫徭蛮出卖黄峒蛮呢。”
李光弼眉毛一挑,道:“怎么?你不想答应?”
“那哪能呢?”盘云山长叹一声,道:“常言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莫徭蛮和黄峒蛮充其量是互相利用而已,连个夫妻都算不上,出卖他们有什么难的?在这,我还要多谢越王千岁,给我们莫徭蛮这个立功的机会。”
“那盘酋长要不要进城再看看那密道呢?”
“不必了。老朽静待越王的佳音。”
言毕,他猛地一摆手,道:“全军听老夫的命令,后退二十里扎营。”
“是!”
莫徭蛮的勇士们答应一声,如同潮水一般往后退去。
呼~~
谭念忠长松了一口气,道:“道州城的危机,总算解除了。李将军今日单骑退莫徭的故事,定当流传千古,真是羡煞旁人啊!”
李光弼谦虚道:“这都是越王遗策,本将军只是执行而已,也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功劳。”
“越王千岁……”谭念忠道:“崇山峻岭中道路难辨,野兽甚多,还有种种意外,他能顺利的回到岭南道吗?”
李光弼道:“越王吉人自有天相。希望他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吧。真不知……他老人家现在究竟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