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人不仅看上去纯情,骨子里也挺恪守底线?
媚鬼的目光多了几分打量,他虽高看了魏云深一眼,却仍没打算放过对方,只一瞬过后,他的声音更加软媚,骨头仿佛突然失力,整个人都倒在魏云深襟口。
他伸手去捏魏云深的衣领,笑音里的暧昧掩藏不住:“你采了我,我自然就只是你的了。”
“只是”他的。
被刻意咬重的词使得魏云深眼底染上一抹疯狂的欲色,他怕吓到“宋持怀”,虽极力忍耐,逐渐粗重的呼吸却掩盖不住他的真实想法。
他低着头,手指触碰到“宋持怀”唇角:“真的可以吗?”
媚鬼莞尔:“想做什么都可以。”
说罢,他抬手引着魏云深的手去解自己的衣襟,却骤然一阵阴风袭来,村庄里绝不会有的凶鸟“哇”声传入耳鼓,媚鬼神色一变。
循着那道声音来处,他看到魏云深背后的阁楼二楼窗口大开,一道雪白身影稳立窗前,几只鸦鸟徘徊或停在窗台,极致的黑与那比月光也不落下风的雪白相映成色。
四目相对,短短一个瞬间,下风者仓皇溃落。
明明是同一张脸,一者清高自持,一者淫靡放浪,两人隔空而望,媚鬼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哪怕即将功成,也丝毫不犹豫地弃下魏云深逃走了。
“师父!”
怀中温度骤消,魏云深有些茫然。他低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不知所措地四处张望寻找,直到转身再次看到了宋持怀,这才松了口气。
宋持怀低身捡起落在地上的木剑,语气不善地对着迎面来人道:“若下回再丢了剑,便不必再……”
“再”字后面还没出音,双眼无神的魏云深竟一改平日规矩稳重的作风,冒失地冲进了他的怀里。
宋持怀身形一顿,还没来得及做出推开的动作,魏云深却突然踮脚仰面,他扶着宋持怀的一双肩膀,就这样把自己的唇送了上来。
——是一个极不娴熟的吻,凸显着少年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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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举措太过突然,宋持怀只来得及看到魏云深青涩的脸被无限放大,而后在秋风中浸出凉意的唇上便感觉到一股温热和钝痛,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少年意识不清,还没从方才媚鬼编织的那场幻梦中恢复过来,只不住低语渴求:“师父,你教我,是这样吗?”
宋持怀愣了一会儿,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面无表情地将人推开,声音比秋时夜晚的风还要冰冷:“你看清了,我是谁。”
“是师父。”魏云深一错不错地看着他,察觉到宋持怀不如刚才那样配合,他以为是自己不够卖力,于是讨好地捏了捏后者的指尖,“师父,你自己说的,我做什么都可以。”
“……”
宋持怀何等聪明?仅从这三言两语之间就推断出魏云深身上发生了什么。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为何早些时在房间里魏云深恢复神智后第一件事是向自己挥剑,原来不是没看清人,是那媚鬼一开始就变成了自己的模样骗他。
可——媚鬼从不会主动变换模样身形,所有人在其身上所思所见,都不过是对自己最深处欲望的投射而已。
原是这样……原来如此。
宋持怀看着魏云深眼中自己的倒影,没忍住在心中自嘲:他这张脸……他早该想到的。
他平时没有这么迟钝,但魏云深实在年纪太小,如果换了别人,宋持怀或许在那人再三追问自己跟凌微的关系时就能猜到对方用心。
但魏云深年纪实在太小。
十二岁的差距在修仙界中算不得大,对于没有修为的凡人却如同天堑。魏云深不过初入修门,宋持怀没想到他不仅在修炼一事上小有天赋,对于旁的一些观念思维也接受得这么快。
宋持怀倒无所谓,他对情欲一类的事物并不热衷,如果走到绝境,连他自己都可以成为达成目的的手段和筹码,又怎么会在乎这些?
但……
想到先前魏云深念念不忘的追问,宋持怀忽然抬眸,对上了少年焦虑不安的眼睛,讥诮道:“不好奇我跟凌微的事了?”
魏云深不知他为何再提起凌微,但还是老实作答:“您说您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