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凛拢着谢沅的手,修长苍白的指骨插到她湿润的指缝里,将她最后的挣扎也给温柔吞噬。
她哭得厉害,紧绷了一天的心弦也全都乱了。
到最后的时候,脑中只余下一片空白。
“该说你胆子大,还是说你胆子小,嗯?”沈长凛将谢沅抱起来,“连我都敢瞒了?”
他声音微哑:“就那么不想嫁给秦承月吗?还敢帮着他出轨。”
谢沅的思绪全是乱的,听到沈长凛的话后,她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只是身躯累得太过,连反应的力气都寻不到。
她懵懵地抬起眼眸,看向沈长凛。
他的话很直接,但神色如常,并没有要动怒的意思,语气更是平和得近乎调侃。
谢沅不知道沈长凛是怎么知道她掺和进去的,姑姑沈蓉特意叮嘱她要小心,可现在还是漏了陷。
先前不敢太声张,就是害怕他不同意。
现在温思瑜和秦承月的事闹得人尽皆知,隐约都有了丑闻的意思,这时候如果是为了顾全大局,让谢沅和秦承月订婚是最合适的。
毕竟,她存在的价值就是这个。
谢沅的眸光晃动,她听出沈长凛的心情不坏,心里却还是害怕。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叔叔,”她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思瑜姐姐之前就喜欢承月哥了,我才、我才想帮着她的。”
沈长凛抚了抚谢沅的眼尾,神色如常。
“不是什么大事,也不用这样害怕。”他漫不经心地说道,“不嫁他就不嫁他。”
谢沅的眼眸睁大,原来在眼眶里摇晃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她攀上沈长凛的脖颈,声音微哽:“多谢您,叔叔。”
谢沅紧张了好几日的心情,在他这句话落下后,才算是彻底放松下来。
背德和逆伦的恐惧终于褪去,她的肩头都不再紧绷。
沈长凛将谢沅抱进浴室。
她累得太过,又骤然放松,刚刚被抱进浴缸里,就靠在他的颈侧要昏昏地睡过去。
沈长凛眼帘低垂,唇边带着点笑意:“但还有别的事呢,谢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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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和秦家的关系很近,长辈间的交往亲密,小辈间的交往也很亲密。
那次的事被轻易地揭了过去,说成是两人碰巧同车罢了,车里还有秦家的另两个男女,圈子里热闹地聊过一番,不久后也没了声音。
谢沅去医院看温思瑜,她刚巧才躺下。
于是她在病房外陪了沈蓉一下午。
沈长凛第一次将话说得这么明白,联姻暂且作罢,但无论如何温思瑜和秦承月都没有可能。
温思瑜闻讯却没说什么。
谢沅听沈蓉说才知道,出车祸的那一天两人大吵了一架,因此才出的意外。
她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但心里却有些莫名的沉重。
豪门世家就是如此,他们这些人的身份尊崇,能将旁人的生死置于掌心,却也同样丝毫不能把控自己的命运。
谢沅从医院回到沈家的时候,天气预报说的那场暴雨落下了。
她从车上下来,抬眸看向花棚下的花,没由来地失神了片刻。
但刚一走进门内,不远处的争吵声便传进耳中。
沈宴白的手撑在长桌上,神色阴郁:“早都订好的婚事,您要是早点让谢沅嫁过去,一点事都没有。”
“而且温思瑜犯下的事,让谢沅来承担,未免太不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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