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门,手上的血在地面上滴出一条血线。
桑蒂拉纳正绷紧了背,守候在门前。武力值较低的蛾族自从第二次内战之后,就依附于雄虫。
而桑蒂拉纳的基因等级不如几位同学,能来到白榄联大,正是因为他是雄虫照拂的蛾族。
他看着那只苍白的手上不断滴着血,一滴、一滴。从远处滴落到他眼前,那只手捧住他的脸,还带着血的温热。
指尖的血液沾到了眼睛,在他的虹膜上晕开,世界变得血红,他不敢眨眼。
缩成针尖的瞳孔看见,居高临下站在他面前的雄虫笑意款款,自言自语道:“还是太年轻,漏了一个关键拼图,所以做出了一个有漏洞的计划。”
如果燕屿知道,虫族已经得到了有雄虫在的消息,他就不会做出栽赃的这个计划。
可是他还不知道。
他下手也不够狠,还留下了知情人。伊卡洛斯的行踪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范围不大,伊卡洛斯自己能做排除法,雌侍也能。
所以伊卡洛斯在雌侍开口向雄保会汇报情况之前,出现在了这里。
现在已经没关系了。
世界上没有第三个人会知道,这个秘密。
“唔。”伊卡洛斯的目光垂落在桑蒂拉纳的身上,像一匹纱,更像一座山。
桑蒂拉纳感受那只捧住他脸的手上,沾染的血正在失温,渐渐恢复到冰凉的体温。
“那么,我交给你一个任务吧。”伊卡洛斯笑道。
*
雄保会到来的时候,天空万里无云,小型星船划过,留下长长的痕迹。
而学生们正在食堂吃饭,燕屿听见邻桌的雌虫们正在谈论雄保会,戈多自豪地夸耀着雄保会对雄虫全方位无死角的爱护。
桑蒂拉纳对池涧西道:“何止这些,你知道雄虫信息素检测试剂盒吗?这就是雄保会为了及时得知雄虫受伤情况而专门制作的,如果检测到大量雄虫血液,那它就会向雄保会发送信号,方便及时提供援助。”
池涧西点着头,心里却茫然,这个话他不是已经跟自己说过了吗?为什么要再说一次?
“——”燕屿的叉子不受控制地在餐盘上划过,发出刺耳的声音。
“怎么了?”夏凛月侧目。
“没什么?”他慢慢摇头,做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实则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什么叫做,会给雄保会发送信号?
交通管制、道路封锁、意外失火、重新体测、雄保会到来……又是为了什么?
*
曼努埃尔从黑暗中抬起头。
他看见一个纤细的身影走了进来,身后跟随着两名护卫队雌虫。这只雄保会来的虫族身后看不见翅膀,身形娇小,五官也没有雌虫的妖艳张扬。
难道雄保会派来的是一只雄虫?
他走到曼努埃尔跟前,细数他的罪:“冒犯雄虫、限制雄虫自由,曼努埃尔·阿努比斯少将,您准备好了受罚吗?”
黑暗中,蝴蝶沉默蛰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