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位头发老者躺在文圣庙墙上,抬头看着天空,看不出具体样貌是怎么样的。老人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道:“痛彻心扉,痛入骨髓呀!”
老者没有理会院中投来的眼光,继续轻声的说道:“这位小友,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呀!”
“真的好痛,好痛呀!”
陈琦看了一眼老者,双手抱拳道:“老翁谬赞,奇愧不敢当!”
老者听到陈琦的话,猛地坐起了身子。眼睛盯着陈琦的脸,明显对陈琦的谦虚有些不耐烦。
“老夫夸你,你就认!莫学那些个酸文人,假模假式的遭人厌恶!”
“好就是好,不管是谁,写得好的就该夸。不好就是不好,就算背景再怎么大,也得骂!”
陈琦本来也就是客气客气,这老者不让客气就算了呗。他本来也对那些突如其来,没有预约的陌生人没什么兴趣。
老者见陈琦没有继续说话,再看看周围人异样的眼光,也自觉没趣的又躺了下去。
不过,被这老者突如其来的插科打诨,将原本人们有些郁闷的情绪遣散了大半;众人看向陈琦的眼神也变得热切了很多。两首诗一首词,每一首都是绝对的经典,都是足以流传百世的精品,如此大才,未来可期呀!
而在场的所有人,作为这一神迹的见证者,足够他们和自己的子孙后代吹嘘的了。
当然,在场中也有不开心的,比方说徐巍。如果说别人是这一神迹的见证者,那么他就是这一神迹的创造者之一了。只不过,他也许对他的身份会有些不太满意,毕竟不是谁都心甘情愿的做一个遗臭万年的大反派的。
千百年后,他徐巍自己做过什么诗词歌赋人们可能都忘记了;但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是,曾经的他,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逼着天才王奇,创造了一个神迹。未来千百年,他都将是那华丽的背景板。
因此,徐巍别无选择,他现在像极了在赌桌上输急了眼的赌徒,他没有别的选择,他只有继续下注,倾家荡产,以命相搏。博赢了,单车变摩托;博输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徐巍努力的调整情绪,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太过失落,不让自己显得很害怕。但是,有些东西,真的不是你想掩饰就能掩饰的了的。最起码徐巍那如同调色盘的脸,真的是不管再怎么努力也掩饰不住的。
“好词,好词!”徐巍轻轻的鼓着掌,虽然是在夸奖,但是字里行间隐藏着的全是冰冷。
不过,围观的人们明显不打算放过徐巍。
“诗比不过,就换比词;词比不过,又要换什么?”
“诗词歌赋,这次是不是该换赋了?”
“要不做了曲也行,搞个寡妇门前是非多,一个光棍激情的一宿啥的。这王奇应该比不过这四大才子。”
“直接唱窑曲不就行了?十八摸什么的!王奇肯定没听过。”
周围的人们已经完全没有了顾忌,从嘲讽徐巍一个人,变成了嘲讽‘四大才子’;而且那些话也是越来越难听,越来越下三路了。
徐巍现在反而是无所谓了,后者脸皮,就当没听见。什么狗屁四大才子,什么碧水书院,他都顾不上了。他现在只想怎样难倒陈琦。
“最后一题,词牌名‘相见欢’,要求嘛!写悲,悲凉到极致的悲;但是,不能出现悲字和含有悲的词语;还要让人们一读就能读到那种悲凉之感。”
徐巍说完,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要求提的非常欠揍了。
‘相见欢’这个词牌,不论是从词牌上来讲,还是从韵律上来说,都是非常欢愉和跳脱的。本来就是闺怨派和花间派词牌中绝对的代表;用快乐的东西来表达悲凉,表达悲愤,这已经不是难不难的问题了,这就是完全不加掩饰的恶心人。
再说徐巍提的要求,要悲痛到极致。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大喜大悲是最难写的,喜到极致或者悲到极致,都会在情绪上变得不可控;乐极生悲,悲极生乐,大喜大悲,从来就不是用语言就可以描述的。
加上最后的要求,要让人们读完以后就能感受到那种悲凉,这就更扯淡了。感同身受的前提是必须要有同感啊,问题是那种大喜大悲怎么可能让所有人都有同感呢?除非先讲个故事,然后在做诗词,用诗词做总结,即判词(相见《红楼梦》等名着中的诗词)。问题是,这里是在比诗词,陈琦上来就讲故事叫什么事儿?
而且,所有人都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徐巍提出的所有要求,都是那种没有一个绝对标准的要求。这些要求的评判都是要通过裁判们的自由裁量权来做出评判的。而徐巍之所以选择这样的标准,目的也是不言而喻,他已经开始为他的耍赖找借口了。
综上所述,徐巍提出的要求,根本不是在比拼文采了,已经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找茬了。这种出题方式,真的算得上是不要脸到家了。
陈琦轻笑一下,回想着前世,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他很喜欢,很欣赏的一位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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