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莹说,她与陶母一样,不喜那般甜腻的味道,所以便闲置了。
眼下才知晓我也用此物,便挑了几盒送过来,若是喜欢,直接去她们家挑选便是。
三盒香膏,我挑选了最精致的送给了母亲,只不知为何,母亲却从未用过。
只那以后,母亲回娘家的次数便频繁了些,直到有一日,满面春风的回来找到了父亲:
“方夷斋的文墨可算是定下来了。”
翰林院门下学斋众多,方夷斋便是其中之一。
虽说是末端之流,可到底是天家所有,是以文墨用纸虽非上乘,可却也是中等偏上的。
之前采买文墨店那家店铺据说是归乡了,不再营业,是以方夷斋的文墨采买便成了香饽饽,都城里的文墨店皆有些蠢蠢欲动。
母亲自也是注意到了,早早知会了父亲,可父亲深知自己并无关系打点攀附,便也没太在意,而母亲却不想放过这样的机会,便寻到了娘家。
外祖家倒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真被谈妥了。
父亲虽是惊讶,可到底还是欣喜的,高高兴兴的备了礼,特地去外祖家登门拜谢。
亦也是通过外祖家的介绍,认识了方夷斋的采买人---钱瑞。
初见钱瑞时,并不像个读书人,商业气息颇重,父亲心底并无太多好感,只因为钱端掌管了整个方夷斋的文墨用度,所以父亲面上也是过得去的。
一番酒水宴饮,钱瑞话里话外,便是要些好处的意思了。
生意做久了,这点小心思还是知晓的,父亲拿出了早早备下的“好处费”,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
可钱瑞打开一开,满面的笑意登时少了一半,语气凉凉:“当初说好的,可不止这一点啊。”
父亲被说的一头雾水,只身旁舅舅在一边打着圆场:“嗨呀,这不过是个酒水钱罢了,明日定会悉数送上的。”
钱瑞的脸色这菜好看了些。
晚间归家,舅舅才告知,钱瑞胃口极大,光是好处费,便要五百两。
要知道,当时都城里寻常人家,一月开销,十两足矣。
而父亲猜到了那书斋的采买来之不易,特地备下了足足一百两,谁知竟三言两语的成了“酒水钱”,就这般送了出去。
眼下还有四百两,便是个巨额之数了。
父亲愁眉不展,可母亲不以为意,颇有些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意思。
可毕竟早前便答应了,且已经送出一百两,进退两难,只好硬着头皮,凑了四百两,这才让那钱瑞眉头舒展了开来。
原以为总算是打点完了,眼下只需等待采买便好。
谁知半月后,钱瑞才晃晃悠悠的进了店里,左挑右选之后,便相中了诸多墨砚中最是贵重的那一个,笑眯眯的拢在袖中:
“明日便是斋中采买了,记得多挑些好东西送来。”
父亲点头称是,可那墨砚到底也是没有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