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隐收枪下马,来到高定身前伸手一探鼻下已无气息,缓缓点了点头后上了小坡。
“让府君受惊,卑职之过也。”柳隐抱拳道。
杨清哈哈一笑,道:“休然歼灭夷骑兵、斩杀夷王,何过之有?”
柳隐谦道:“卑职愚笨中了高定的奸计,险些误了府君的大事若不是府君来得及时,差点就让高定这厮给跑了,故卑职何敢居功?”
“哈哈,本官也上了高定的当,此事怪不得你。”杨清笑道:“更何况若非你留下人手,高定就真的逃走了。”
“来来来诸君随吾去看看这位夷王吧。”
前些日子杨清虽在阵前见过高定一面但那时距离尚远故而倒也未完全看清此人的面貌。
此刻近前细看,但见这位夷王生得浓眉大眼、狮鼻阔口,也算得上相貌堂堂。只是现下都死了,面上还带有一股不服的神情。
“唉,也算一位枭雄,好生安葬吧。”想起这位纵横南中十几年、搅得南中不得安宁的夷王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手里,杨清也是感概不已。
待军士将高定尸体抬走后,杨清又道:“伯歧休然,传令众军迅速解决残余之敌。”
“诺。”二人躬身应道。
在汉羌数千大军两面夹击之下,夷兵打无战心、逃无道路,只剩被动挨打的份儿。再加上高定等主将身死,残余夷兵更无还手之力,或死或降,只有两三百人侥幸躲过官军的追击,翻山越岭逃了出去。
天空微微泛起了白白亮光,鏖战大半夜的将士还在熟睡,杨清却已经醒了。他没有惊动任何人起身出了大帐,活动了几下身子,走到了一处高台,眺望着远处苍翠如画的景色。
如此大胜,他心中自是激动万分,在越嶲搞风搞雨的夷王高定身死,叟人能战的两万余精兵也几乎被全部歼灭,如今在卑水邛都等地的叛军多剩下老弱病残,可以说叟夷败局已定,收复越嶲全郡可谓指日可待。
当前南中的局势已经跟原本历史上大为不同,高定本应死于明年诸葛丞相亲自率领的西路军手中,可今年还是建兴二年,这厮就已被杀死了。
高定战败身亡的消息传出后必定震慑雍闿和朱褒两个叛军头子,不知他们会采取何种策略应对?一旦越嶲全郡被收复之后自己接下来又该如何行事?
这些大方向的策略还得给诸葛丞相去信商量才能确定啊。嘿嘿,不知丞相他知晓战果后会有何表现?
杨清心中暗自得意,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转身看去原来是杨戏来了。
“文然,也起得如此早?”
杨戏笑着回道:“我军取得如此大胜,戏激动地几乎没怎么睡着,还不如早些起来。又听值守军士说府君来了这里,因此特意过来寻公。”
“嗯文然以为此战后我等下一步该如何做?”杨清点了点头,忽地起了考校之心。
杨戏想了想,道:“高定身死,两次大战下来他的两万余战兵俱被消灭,因此剩余夷兵已是不足为虑,越嶲全郡可复。但我军连日作战已经疲惫不堪,还得休整一段时日才可再行出兵。”
“只是为免迁延太久、误了大事,府君可令一部官军先行出击,给邛都留守的夷兵施加压力,以免他们还抱有幻想。”
“至于雍闿朱褒等叛军闻听高定败亡必定惊惧不已,此二贼行事将会有所收敛,只是二贼毕竟势大,光凭我越嶲一地之力恐怕力有不逮,平定南中还得等朝廷的大军。”
杨清听了不住点头,大笑道:“哈哈,文然之言甚合我意,只是具体章程还得回城之后再做计较。此次出兵,文然筹画军计、调度粮草,可谓功绩卓著,回去之后我定给君等向朝廷请功。”
“这都是戏本分之责,何敢居功?府君谬赞了。”杨戏赶紧躬身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