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韦觉娓娓道来:“幸好太子妃娘娘福泽深厚,接连躲过了两次刺杀。那方琦还要继续寻找机会,不过,太后娘娘和淮安大长公主殿下的凤驾恰好到了大理寺,方琦害怕事情暴露,只能按兵不动,太子妃娘娘这才转危为安。”
“黄韦觉,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大殿内,方琦的父亲方良骏也在勤政殿内,听到黄韦觉竟然揭发自己的儿子意欲刺杀太子妃,哪里还坐得住。
他出列斥道:“黄韦觉,你一派胡言,休要诋毁我儿名声。你身为大理寺主官,却尸位素餐,日常公务全都由我儿代劳,如今你竟然还反咬一口。我儿和太子妃娘娘无冤无仇,为何要行刺太子妃娘娘。”
“放肆,这里是勤政殿,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姜重吾眼看着这滩水越来越浑,不能再置之不理,只希望黄韦觉识趣一些。
殊不知,黄韦觉身后抵着刀子呢,哪敢后退。
开弓没有回头箭!黄韦觉咬了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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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朗声道:“方琦在大理寺的确勤勤恳恳,微臣原本还打算告老回乡后向陛下推荐方琦为大理寺正卿。可微臣万万没想到,方琦竟是包藏祸心,他的正直都是伪装。”
黄韦觉说完,冷眼看向方良骏。
“方大人,方琦是你的儿子,你自己的儿子干了些什么,难道你这个做父亲的会不知道,还要来问我吗?”
“胡搅蛮缠!我儿翩翩君子,这是诸位都看在眼里的,若是他当真包藏祸心,当初又为何要为安王请命!”
“呵。到底是为安王爷请命,还是刻意博一个忠直的名声,这就得问方琦自己了。”
黄韦觉嗤笑了一声,淡淡道:“陛下,微臣这里有方琦私下结交齐家的证据。不知道大家记不记得从前的齐国公世子齐明磊。”
“够了!齐家即便被朕虢夺了爵位,可依然是朕的岳家,齐家已经受到了惩罚,朕不希望有人再给齐家泼脏水。”皇帝听了黄韦觉所言,心里渐渐浮上了一股不祥之感,恐怕黄韦觉即将出示的证据会对自己大为不利。
此刻,皇帝不由在心里反省,自己的这一步棋是不是走错了。
“陛下,黄大人还没有说完,何不让黄大人继续说下去,若是黄大人所说的是无稽之谈,陛下您再处罚黄大人也不迟。”
薛元弼掀起官袍的下摆,跪在了地上。
见状,卫俊卿也紧随其后。
他们二人分别是刑部和兵部之首,在他二人跪下之后,陆陆续续又跪下了十几个朝臣。
“陛下,薛大人所言甚是,臣等复议。”
面对朝臣们的来势汹汹,皇帝只能阴沉着面色,让黄韦觉继续说下去。
见状,黄韦觉立刻加快了语速,生怕再被皇帝打断,竹筒倒豆子一般地说道:“齐明磊自从被陛下废除了世子之位后,便一直对太子妃娘娘怀恨在心,恰逢宫里的齐氏有了身孕,并且太医还断言是皇子,齐明磊便动了歪心思。微臣也不知道齐明磊用什么方法说动了方琦,让方琦甘愿为齐家做事。毕竟,齐氏腹中的小皇子还没有降生呢……”
黄韦觉不高不低地补了一句自己的猜测。
闻言,朝臣们不由面露深思。
方琦才三十岁,就已经位居小九卿,黄韦觉又是一个不管事的,日后一定前途无量。
然而齐氏就算怀的是皇子,能不能长成还不知道呢,方琦却甘愿冒着自毁前途的风险为齐家做事,这怎么能让人不暗中生疑?!
薛元弼目光微垂,眼底的暗色一闪而逝。
自己从前还真是小看了黄韦觉,他最后这句话实在是妙啊,薛元弼还不知,黄韦觉这是受了“高人”指点。
“黄大人,你若是有证据,只管把证据拿出来,何必在这里进行莫须有的猜测!”
方良骏心中生出了一丝忐忑不安之感,但此刻面对各色探究的目光,他只能极力镇定。
“方大人别急啊。”
黄韦觉从袖中掏出了一沓书信,“你不是要证据吗?你儿子的字迹,你应该不会不认得吧?”
黄韦觉轻蔑地扫了方良骏一眼。
自己刚当上大理寺正卿时,就和如今的方琦一样,满怀雄心壮志,可当时二皇子一派一手遮天,自己又是寒门出身,没有背景,若不装得庸碌,别说乌纱帽了,可能连性命都会保不住。
方琦却仗着自己有个好出身,转手便架空了自己,在大理寺混的如鱼得水。自己不想面子上落得太难看,才做出一副慧眼识人的假象,万事都交给方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