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着殿外哀婉、凄切的哭诉,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下对着自己倾诉衷肠,一时又想起花前月下,她羞涩的垂首,那丁香小舌灵活含*吮,一双小手更是娇软细嫩,伴着潺潺水声,由她作弄,便是当初的雪柔,也有她傲气在,哪肯低头俯就……
皇帝心中一软,终是对着殿里的女官吩咐:“在外头哭闹成什么样子?”
宋女官本就悬着一颗心,听到皇帝的斥责,连忙福身请罪:“陛下,奴婢这就去让齐氏闭嘴。”
可宋女官却会错了皇帝的意思。
话音刚落,宋女官便觉身上一寒,犹如在无数的钢针上滚了一圈,她噤若寒蝉地闭上嘴,只听头顶的声音淡:“去让齐氏进来。”
齐氏如此不顾礼数,陛下竟然还会对齐氏心软……宋女官按下心头的惊诧,快步走出殿外。
齐若姝一双眼睛都哭红了,可却久久没有等来她想要见的人,伤心绝望下,一双孱弱的肩头就此塌了下去。
难道就因为自己生了一个畸形的皇子,陛下就半分旧情就不念了吗?
齐若姝满心茫然,十根长长的指甲在掌心里留下半月形的掐痕,可是比起前路茫茫,这点痛楚又算什么?
就在齐若姝满心惶恐之时,紧闭的殿门终于打开了。
“齐娘娘,陛下宣您觐见。”宋女官的声音透着冷淡,传至齐若姝耳中却如天籁一般动人。
她连忙拭去脸上的泪痕,急匆匆地站起身,像是生怕陛下会半途反悔。
但因为起身太急,齐若姝身子一晃,又扑倒在了地上。
春桃连忙去搀扶她起身:“娘娘,您还好吧?还能走吗?”春桃的口气透着担忧。
齐若姝暗自咬了下银牙,忍着膝盖上的剧痛道:“我没事,扶我去见陛下。”
“娘娘,陛下只宣召了您一人进殿。”宋女官闻言在一旁提醒。
“那我便一个人进去,春桃,你在殿外等我。”齐若姝咬了咬唇,强忍着心头的忐忑,跟在了宋女官的身后。
……
大殿内,皇帝坐在靠窗的矮榻上。
“你要见朕?”他放下手里的古籍,抬起头,漫不经心地投去了一道目光,不曾想,一眼看去,竟是怔住了。
只见齐若姝穿着一袭杨妃色的广袖流仙裙,裙摆上绣着大朵、大朵的海棠花,就连花蕊也是用米珠攒成的,比起华丽的衣裙,她一头青丝用白玉簪挽起,松松地绾成了抛云髻,只在鬓边簪了一朵盛放的海棠花。
此刻,她一张白皙似雪的芙蓉面上,眼尾微微泛红,如同两道迤逦的眼线,就连唇色也有着咬出来的殷红,显得唇珠愈发鲜艳,就如同一朵被人用指尖碾碎了的海棠花,楚楚可怜中,透出一股即将凋零的糜艳之态。
皇帝心弦一动,在这娇柔无比的芙蓉面上依稀看到了几分故人的影子。
当年桃花江畔,似是惊鸿照影,皇帝的目光渐渐涣散,眼底浮上了一抹追忆。
齐若姝见状便知道自己赌对了。
“陛下……”齐若姝轻轻地咬了一下红唇,露出颗颗编贝玉齿,一双杏眼噙着水意,柔媚的让人骨头发软。
“您真的不要姝儿了吗?”
齐若姝一路膝行过去,跪在皇帝脚边,抬起一张花颜,不盈一握的腰身却是服帖地塌下,被裹在衣裙下的娇臀露出蜜桃一样的弧度,随着主人颤抖的哭声,仿佛在枝头轻轻颤动着……
皇帝目色渐深,眼底浮上了一抹欲色。
春日里,那饱满的桃儿曾被他掐出满手汁水,在那桃肉上留下深深的指痕……
“陛下,姝儿知道自己让陛下失望了,陛下能不能再给姝儿一次机会?”齐若姝双手攀上了皇帝的膝头,一双小手柔弱无骨,被她指尖抚摸过的地方,仿佛窜起了一道粘稠的火焰……
皇帝陡然按住了齐若姝的手指,阻止她继续点火:“你可知……你父亲和方琦暗中勾结……”
齐若姝的身体重重一颤,她紧紧咬住了朱唇,抬起一双泪眼望向皇帝。
“当初陛下网开一面,才让父亲、母亲有了容身之处。可父亲却不感念陛下的恩德,因为陛下对姝儿的恩宠便暗中滋长了野心,竟然……竟然铸下大错,姝儿没脸给父亲求情……”齐若姝声音哽咽,说的断断续续,仿佛随时都会哭得闭过气去……
皇帝被齐若姝的懂事和眼泪泡软了心肠,他放开了齐若姝的腕子,看着雪白肌肤上那几道刺眼的指痕,怜惜地用指腹揉了揉:“你在深宫内院,又怎么会知道你家里人做出来的事?”
皇帝一开始便存了舍弃齐若姝的心思,然而在见到齐若姝之后便改变了主意。
自己拿出齐家来安抚沈氏,她也应该知足了。
“陛下……您原谅姝儿了吗?”齐若姝似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