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夜珩自昏睡中醒来,鼻端萦绕着一股浅浅的药香,让他忍不住蹙眉。
“林老,我昏迷了几日?”
萧夜珩的目光在屋子里梭巡了一圈,看向守着药炉的林佛手。
“公子,您可终于醒了。”林佛手这话是在提醒萧夜珩隔墙有耳,好在萧夜珩虽然昏迷了很久,反应并没有变慢。
他很快意识到,林佛手是在提醒自己。
“公子您昏迷了三日,幸亏我在草原上寻到了一味极其珍贵的药材,您身上的伤口才没有恶化……”
萧夜珩听后不免内疚:“这些日子辛苦林老了。”
林佛手年纪大了,草原上又是危机四伏,即使有张静春保护,也应当吃了不少苦头。
“齐公子醒了吗?”林佛手正要说些什么,屋外传来一道充满了惊喜的声音,紧接着,一个身材高挑、健美的女子推门而入。
萧夜珩皱了皱眉。
此女毫无礼数,进门之前来敲门都不曾;而且,她还有着让萧夜珩最厌恶的身份。
杀过的北蛮人不计其数,在萧夜珩眼里,只要是北蛮人,无论男女老幼都无甚区别。
乌丽雅看着男子投来的目光,那双墨眸如同最上等的墨玉一般光华内敛,温润隽永,不觉有些痴了。
她蜜色的肌肤上浮现了两团肉眼可见的红晕,眼神里的桀骜全都被羞赧所取代。
“公子,我叫乌丽雅,你昏迷的这几日,一直都是我照顾你。”乌丽雅虽然有些羞涩,但一双眼睛却又热辣、大胆,仿佛萧夜珩是一块可口的点心。
萧夜珩见过的眼神比这露骨的也有。
他墨眸微寒,没有理睬乌丽雅,目光在转向林佛手时,染上几分不悦。
“林老,这是怎么回事?”
“公子,您忘了吗?我们当时遇到了歹人,车队的货物都被洗劫一空,公子您也身受重伤。千钧一发之际,我想到了乌丽雅,便带着公子登门求助,乌丽雅给我们提供了这间屋子养伤。”
林佛手害怕穿帮,赶忙将萧夜珩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全都交代了。
萧夜珩的眉心拢起了一道深深的折痕。
乌丽雅神情里的羞涩不见了。
她并不傻,能看出齐公子不仅对自己毫无喜爱之情,还有着一丝不加掩饰的厌恶。
这让乌丽雅的一颗心在受伤之余又生出了一股浓浓的愤慨,不是说大魏人最为知恩图报吗?
这个齐公子就是这么对待自己这个救命恩人的?!
乌丽雅冷下脸:“公子的命是我救的,按照你们的规矩,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既然齐公子被自己的继母赶出了家门,还派人千里追杀,想必回到大魏也落不到什么好处,不如就留在草原上,做我的男人!”
真是荒唐,一个蛮夷,竟然妄想让堂堂太子殿下入赘!何况这乌丽雅就连太子妃娘娘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张静春听不下去了。
他似笑非笑地掀起唇:“姑娘既然说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林老可是把姑娘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按照大魏的规矩,姑娘不是应该嫁给林老吗?”
目光里的隐怒消失了,萧夜珩有些忍俊不禁。
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静春的脑筋这样灵活。就是林老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乌丽雅脸色微变,盯着张静春的眼神透出了一丝凶光,像是草原上的母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