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哈哈笑着,将那小太监从上打量到下。只见这小太监一张小脸白惨惨的,五官平凡,身形单薄,倒像是风一吹就倒的模样。
不过太监嘛,早就不是男人了,单薄些也不奇怪。
哪怕萧明德受过酷刑,这小太监应该也没力气杀人。
“小春子,把你的令牌和伤药都拿出来。”
张玉也是个人精,这牢头刚翘了下尾巴,他就猜出对方在想什么了。
“是,张公公。”小太监的声音有些稚嫩,像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这让牢头更放心了。
“嗐,张公公,这何必呢?我就是谁都不信,也不能不信您老人家啊。”
牢头一脸谄笑。
“行了,规矩就是规矩,我也不能让你难做。”
张玉撩了下眼皮。
“赶紧的吧,咱家一会儿还要回宫交差呢。”
“是是是。”牢头点头哈腰地回答。
查过东西以后,他摆了摆手:“赶紧进去吧。”
说完,没有再看那小太监一眼,而是亲自给张玉斟了一盏茶:“我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张公公在宫里喝过的好茶不知凡几,您莫要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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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我不过就是一个奴才,还是个无根之人,有时候,我倒羡慕你呢……”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远,沈云绾加快脚步,等到狱卒打开门,她闪身进了牢房。
“你是谁?”萧明德这几日吃足了苦头,双手被吊住,双脚空落落地踩不到地儿,好好的一个王孙公子,却是披头散发,一身狼狈,短短几天,身上就多了不少虱子。
“人还活着呢?二公子可真是命硬。”
沈云绾装扮的小太监嘲讽地说了一句。
“陛下命奴才来给二公子上药。”
“上药?”萧明德哈哈大笑,没想到这一笑反倒牵扯到了他身上的伤口,让他痛得五官狰狞。
“我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何必这么麻烦。”
“陛下还没有下旨,您就还是安王府的二公子。”
这小太监面无表情地说完,来到了萧明德身边。
“滚,不必你假好心!”
早不给自己上药,晚不给自己上药,偏偏这个时候才过来,谁知道是不是来杀自己的!
“奴才也是奉命行事,二公子就不要为难奴才了。”
小太监拿出金疮药。
萧明德想要挣扎,可他双手双脚都被绑住,只能朝着小太监怒目而视:“滚,我不需要你。
然而,小太监却充耳不闻。
萧明德大怒,刚要喊人过来,发现那小太监背着人偷偷给自己比了一道手势。
萧明德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奴才是敬王派来的。”小太监用唇语说道。
萧明德怔了怔。
趁着他恍神的一刹那,沈云绾手里的香粉撒出,一双明眸直视着萧明德的眼睛,双目泛起诡异的幽芒。
“是敬王派你来的。”
沈云绾又重复了一次。
萧明德的大脑一片空白,喃喃道:“敬王,是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