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凌卿蕊来到偏厦的时候,那位柳府亲眷已经醒了过来,见到戴着面纱的凌卿蕊,他急急忙忙的从床上下来,给凌卿蕊施礼,俊秀的面庞上带着几分局促不安的窘迫之色。
“见过安瑾郡主,小生实在失礼,还望郡主海涵。”
他的声音也很是动听,听他说话就仿佛是在听一曲琴音一般,就连一向迷糊的初雪,脸颊上也不经意间升起了一抹羞涩的红晕。
凌卿蕊心中却不知为何总觉得仿佛有什么不对劲之处,不过她并未表现出来,只是开口说道:“公子无需多礼,我听丫鬟说公子受伤以致昏迷,不知现在可好些了?”
“是小生道路不熟,误入了郡主的院落,实在是失礼至极,身上的也不过是些许小伤,郡主无需挂念。”他谦逊道。
儒雅有礼,好一位翩翩佳公子,只是当他抬眸之时,凌卿蕊却在心中暗道一声可惜,他的眸中似乎缺少了那么一分灵动,破坏了他整个人的气质,就仿佛那些儒雅有礼仅只是表面上的一般。
那人似乎并无所觉,微微抬眸看了一眼凌卿蕊,就快速的垂下了眸子,又对着凌卿蕊施了一礼,说道:“多谢郡主不怪罪小生,之后定当送上赔礼致歉,届时还望郡主万勿推辞。小生在此多有不便,就此告辞。”
说完,他脚步微微有些踉跄的向外走去,好看的眉轻轻皱着,显而易见的是在忍受着疼痛。
临出房门之前,他还轻施一礼,这才转身离开,从始至终,此人都是彬彬有礼的样子,即便是身上带伤,都没有呻吟出声,这一份坚韧,倒是让凌卿蕊生了三分好感。
他刚刚消失在门外,就有丫鬟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见他不在屋中,不禁有些诧异的自言自语道:“咦,那位公子怎么这就走了,我刚去取了伤药回来呢。”
嘟囔完了,丫鬟这才反应过来,凌卿蕊还在她面前呢,连忙施礼。
“大夫来看过了吗?”凌卿蕊问道。
“啊?啊,大夫给简公子看过了,说是并没有伤到筋骨,擦上伤药也就无碍了,只是会疼了些,不想奴婢去取伤药的功夫,简公子就走了。”丫鬟有些呆呆的回答。
“简公子?”
“奴婢也只是听闻,有一位简姓的公子借住在府中,就大着胆子猜测应该是简公子了。”
凌卿蕊点头回了房间,她知道本来柳府是要请府医的,但是一直没有寻到合适的,但是前段时间沈氏“重病”,不得已从沈府借了一名大夫,常住在柳府为沈氏医治,所以刚才丫鬟去请大夫给那位简公子看伤,才会如此迅速。
见凌卿蕊似有所思,初雪问道:“小姐可是在想刚才的那位简公子,奴婢之前就曾打探过,倒是知道一些,小姐要听吗?”
凌卿蕊挑眉问道:“你为什么要打探他的消息,莫不是初雪你看上了那位简公子?”
初雪微微红了脸颊,跺脚不依的说道:“奴婢这不是生怕沈氏又生出什么样的阴谋来害小姐,但凡府中有什么风吹草动,奴婢就去查探明白,也免得小姐不知情,中了沈氏的诡计。”
看着初雪脸颊微红的模样,凌卿蕊心中微微一沉,却也不动声色,只是让初雪把知道的情况说了一遍。
因柳文哲是家中独苗,忽然有一位亲眷上门借住,初雪自然就留了心,生怕是沈氏找来的什么人来祸害她家小姐的,这一打听才知这位简公子是老夫人王氏那边的亲戚,是王氏妹妹的孙儿,算起来,凌卿蕊也该称呼他一声表哥。
老夫人王氏这半年几乎日日吃斋念佛,也免了众人的请安,仿佛在整个柳府销声匿迹一般,不过凌卿蕊也念着她曾经待她的好,经常让人送一些补身的药膳去,而老夫人承了凌卿蕊的情,也时常有东西送来,两人虽不算祖孙情深,却也一片和睦。
所以,初雪见是老夫人那边的亲眷,应当不会和沈氏扯上什么关系,也就没有对凌卿蕊提过此人。
说完这些,退下去没有多久的初雪,不多时又转了回来,对凌卿蕊禀报道:“小姐,那位简公子让人送来了一些物品,说是他误闯玉笙小筑的赔礼。”
见凌卿蕊兴致缺缺,仿佛并不想看的样子,初雪又说道:“刚才奴婢看过了,并无不妥,而且看得出那位简公子很是用心呢。”
“噢?”凌卿蕊微微抬眸。
“简公子送来的是一本医书孤本的手抄本,还有三株药草,虽不是珍稀品种,却也极为难栽培,我见小姐药材苗圃恰好没有这三种药草,就让人拿去栽种在里面了。”
初雪有一点兴奋的说着,把手中的那本医书拿给了凌卿蕊,凌卿蕊接过来看了看,那上面的字迹很是流畅大方,看起来颇为赏心悦目,而且其中的提及的药方等医术,也让凌卿蕊很感兴趣。
如此看来,还真是用心啊……
不过是夜,凌卿蕊刚刚收到的赔礼,就到了某大阁主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