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让你的老板做噩梦的人。怎么,忘了?”
木寒夏……不跟他计较!眼巴巴地看着他把枕头和被单都丢在地上,她问:“还有吗?”
他重新坐下,又将床单舒舒服服搭在身上,这才答:“只找到这一条,是残次品。永正的床上用品,早就卖空了。”
木寒夏哑口无言。
过了一会儿,他说:“冷就过来。”然后闭上眼睛,看样子是打算睡了。
木寒夏原地纠结了一会儿,吸了吸已经塞住的鼻子,起身走到了他边上。好在床单够大,她掀起一角,隔着半米的距离,坐了下来。
他阖眼没动,当她不存在一样。
被单意外的厚实,因为他的体温,变得有些温热。木寒夏整个人都钻进去,闭上眼,低声说:“晚安。”
“晚安。”他的声音就从很近的地方传来。
——
木寒夏是被突如其来的光线,给刺醒的。
她一睁开眼,首先看到周围的灯,全亮了。有人把它们打开了。然后就看到鼻翼前方,白色的衬衣,男人的胸膛。
不,准确的说,是被她的脸压着的,男人的胸口。
温热的气息,沉稳的心跳,就在她的耳边。她有些发愣地看着这一幕——
一晚上过去了,林莫臣躺在了地上。她也是。她的头枕在他胸口,手则搭在他身上。而他单手搂着她的腰,搂得还挺紧。他短发凌乱,眼眸轻阖,还没醒。而那床单,早被两人踢到一旁地上去了。
是她的睡相太差,还是两个人都太糟糕?
木寒夏还从没被男人这么抱过,脸无可抑制地红了起来。她的全身就跟长了刺似的,小心翼翼地想要起身,谁知刚一动,林莫臣的眼睛就缓缓睁开了。
四目极近的凝视,他的眼睛沉得像深渊。
木寒夏:“……”
他却已松开她,站了起来。木寒夏也一骨碌爬起来。
木寒夏还有些不自在,没看他,看向另一边,转移话题:“是不是有人要来了?”
“嗯。”
话音刚落,就听到不远处的卷闸门缓缓升起,门外还隐隐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原来已是天明。
木寒夏压低声音:“现在怎么办?”
“你呆在这里,我去清场。”
“哦,好。”
眼看他越过她,往门口走。木寒夏忽然又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你不会……又把我关在里面吧?做人可以坑,但是不能太坑啊。”
林莫臣的眼中终于升起了淡淡的笑意:“会。等着。”
——
木寒夏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就听到门口没动静了。然后林莫臣的声音清晰传来:“木寒夏,出来。”
木寒夏放心了,走出去,就见林莫臣站在卷闸门外,就他一个人。
木寒夏看得心头微微一跳。
也许是因为他的衬衫乱了,头发也没那么整齐。他手插裤兜站在那里,看起来不那么精英气逼人了,像个普通的年轻男人。
又也许是因为,他为她驱走了员工,又守在那里,等她出去。
经过他身边时,木寒夏低声说:“谢了。”
“不谢。如果再犯,我不会放过。”他的嗓音还带着晨醒后的微哑。
木寒夏斜他一眼,走了。